宫里面德妃在收拾烂摊子,宫外的瓜尔佳大人收到四阿哥的消息则是眼前一黑,他就说自己闺女不是进宫的料子,这可好这才离家一日,就让人给抓住了把柄。
在书房思来想去,还是去后院同瓜尔佳夫人商量对策,瓜尔佳夫人不明白不过是惩处几个仆人,怎么就这么大动干戈?
瓜尔佳大人没想到这对母女如此不懂法律,‘旗民故杀奴婢(奴仆)时,亦予处罚’,明面上满人杀奴仆也是要有处罚的,何况这宫里的包衣宫女,人家是奴婢,可也是皇家的奴婢,皇上的奴婢,是你一个皇子阿哥家的侧室能惩处的吗?
听了瓜尔佳大人的科普,瓜尔佳夫人也慌了神,她只能垂泪说:“这些律法哪里是闺阁女子学的呢?如今出了这样的祸事,难不成要逼着萱彤去找根绳子吊死吗?”
瓜尔佳大人若真的生气,就不会来找夫人商量,他坐在瓜尔佳夫人身旁,低声说:“如今之计,怕是咱们家要出出血了,不然怕彤儿在四阿哥府里一点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瓜尔佳夫人听出来丈夫不是要放弃女儿,抓着瓜尔佳大人的衣袖,急声说:“老爷,咱们准备什么?妾身这就去,是要凑银子,还是铺子田地?”
瓜尔佳大人无奈说:“人家皇子阿哥能看上咱们家什么东西?只能是为夫这点子人脉还有些价值。”
瓜尔佳大人官职不显,他本是侍卫起家,后来授秘书院学士,最后迁升到了都察院,做了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这辈子还能不能往上升还是两说。他头上有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史四位领导,身处这个位置,别人拉拢他都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瓜尔佳夫人犹豫了,“老爷,可主支那边?”他们本是太子指派瓜尔佳氏拉拢四阿哥的,如果真的跟四阿哥绑定了,那岂不是要跟太子翻脸?
瓜尔佳大人一咬牙,愤怒地说:“他们本就是把咱们当了棋子,如今想让咱们自己负责,那就别怪咱们心狠。”
次日,上过早朝,瓜尔佳大人拦住了四阿哥,邀请四阿哥单独说话。
四阿哥明白这是要给自己解释赔罪呢!也不拖沓,将瓜尔佳大人带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瓜尔佳大人先跪下给四阿哥赔罪:“请四阿哥恕罪,小女言行无状,真是奴才教导无方。”
四阿哥不动声色,瓜尔佳大人既然敢来见他,必然是带了诚意的,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见四阿哥不说话,瓜尔佳大人只能露了底牌,“奴才没什么出息,这把年纪才堪堪担任左佥都御史,若四阿哥不嫌弃,奴才愿为四爷马首是瞻。”
四阿哥没想到这个瓜尔佳侧福晋在家中地位这么高,她阿玛竟然愿意带着全部身家投靠自己,只为了换女儿一条生路。
如今四阿哥刚上朝,只是听着别人处理政务,自己还没办法完全上手,再说现在自己寸功未建,无论康熙想让四阿哥去哪里,没有自己人,四阿哥也很难吃的开。
至于手上的势力?
乌雅氏还是听命德妃的,乌拉那拉家则处于中立游离的位置,佟佳氏更不用说了,人家想在大阿哥和太子之间两头下注,根本看不到自己这个四阿哥,孝懿仁皇后留下来的也是后宫的人手,前朝根本插不上话。
所以四阿哥现在的地位很是尴尬,其他阿哥都有生母和母族的支持,而四阿哥这里不能说没有,只能说一点用没有。
瓜尔佳大人虽然官职不高,可他经营了几十年,还是有不少人脉的,如果真能靠这些为自己掌权铺路,那瓜尔佳侧福晋也不是不能放出来。
四阿哥没想到只是借着瓜尔佳侧福晋的错处生事,竟然真让自己网住了大鱼!
心中开怀,四阿哥面上也带了笑意,他搀扶起瓜尔佳大人,说:“瓜尔佳大人何必如此生疏,按理来说,我还应该叫一声岳父呢!”
瓜尔佳大人听了这声岳父,吓的差点又跪下,连连推辞:“小女只是四爷的妾室,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见瓜尔佳大人吓的汗珠滴落,四阿哥也不再客套,“瓜尔佳大人何必妄自菲薄,你还年轻,怎么知道不能再往上升一升呢?”
瓜尔佳大人知道这是四阿哥接受自己的投诚了,更是谨慎地回答:“都察院的大人们皆是才学出众、品德高尚之人,奴才有自知之明,不敢多想。”
四阿哥更是满意瓜尔佳大人没有趁机索要前程,他一向喜欢谦逊有礼的人,不禁感叹,这瓜尔佳侧福晋怎么就没有遗传她阿玛的脑子呢?不过要是有这脑子,可没有自己今日的收获啊!
但四阿哥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叮嘱瓜尔佳大人:“今日瓜尔佳大人只是为了给女儿求情,我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便轻拿轻放了!”
瓜尔佳大人知道自己赌对了,四阿哥并不是急功近利的人,他不愿暴露自己这根暗线,所以自己这一大家子的命和前途暂时保住了。
“感谢四爷大人大量,愿给小女一次机会,奴才谢太子殿下、谢四爷!”瓜尔佳大人心领神会地大声谢恩,随后就下了马车。
不远处盯梢的小太监只听见了最后一句,然后就见到瓜尔佳大人汗淋淋地下了马车,可脸上却是轻松的。有了情报,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