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回到了毓庆宫,这是康熙的警告,警告他不要再与索额图有任何联系,康熙已经足够慈悲的不再追究太子在这里面的罪责了。
可那不是别人,那是一直坚定支持自己的亲人,太子怎么能什么都不做?
太子别无他法,只能去求康熙。
梁九功为难地看着太子,“殿下,皇上说谁也不见。”
太子憔悴地说:“劳烦梁谙达为孤通传。”
太子从来都是意气风发、胸有成竹的,这样低声下气是梁九功第一次见。
梁九功点头答应:“奴才只能为您说一声。”
太子感激地望着梁九功进门的背影。
吱呀!是门扉开启的声音。
康熙低沉地问:“朕不是说任何人不得打扰吗?”
梁九功回话:“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康熙又没把太子禁足,太子自然是来去自由的。只是康熙没想到,太子会直接找上自己,他以为,太子会想办法集结人手,在前朝向康熙施压,康熙就可以顺势把太子党连根拔除。
康熙沉默着,最后还是同意了太子进来,毕竟他只是想遏制太子的势力,而不是废立太子。太子现在本身就岌岌可危,如果再失去康熙的宠爱,就会破坏朝堂局势,这不是康熙想看到的。
太子进来后,恭敬给康熙请安,乾清宫他来过无数次,只是这一次格外沉重。
康熙询问,“太子有什么事要说的?”
太子不信康熙不知道自己的来意,可康熙还是要装聋作哑,“儿臣是为索额图而来。”
康熙连假笑都维持不住,“怎么太子是对索额图的种种罪状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他亲手抚育的太子,竟然要为了一个外人指责自己的皇父。
太子诚恳地说:“索额图是犯了大错,可他年事已高,又告老还乡多年,还请皇阿玛看在他为大清辛苦劳累的份上,饶他一条性命吧。”
啪!一盏茶杯擦着太子的脸颊飞了过去,在太子身后摔得粉身碎骨。
康熙气愤地说:“索额图是为大清立下过汗马功劳,可这些都已经被他年轻时的错处抵消了,如今他执迷不悟,太子还要朕宽恕他?”
索额图二十年前就因为和明珠别苗头,结党营私被康熙罢免过,康熙还是选择重新重用他,可二十年后,索额图还是因为广收党羽栽了跟头。
太子对这个解释并不服气,这朝堂之上只有索额图一人这么干吗?明珠不也在做,自己那些好弟弟们不都在干?为什么只惩戒索额图一人?还不是康熙看自己这个太子不顺眼的缘故?
况且,太子并没有要索额图官复原职的意思,只是饶他一命,康熙都不愿意吗?索额图也是陪着康熙走过风雨的人啊!
太子没有说话,可他的情绪康熙如何感受不到?
康熙气的手抖,他指着太子质问:“怎么太子对朕的处置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还是说太子要做朕的主?”
这话杀人诛心,康熙在说太子要篡权夺位。
太子听着康熙的指责,攥紧了拳头,心痛地问:“您还记得那就儿臣的舅姥爷,皇额娘的舅舅吗?”
但凡康熙顾忌过索额图和太子的亲情,就不会走到现在。
康熙暴怒,“你是太子,是一国储君,你竟然要为私情包庇亲人吗?有你这样做太子的吗?”
要是康熙不是为了自己的猜忌私欲处置的索额图,这段对太子说的话倒是为国为民。
太子张嘴大笑,“皇阿玛,您在说您自己吗?您知道佟家四处下注吗?您知道佟家有多少人仗着您的名义作奸犯科吗?您怎么不大义灭亲呢?”
康熙脸涨得通红,“太子在指责谁?朕是皇上。”
皇上是英明神武,永不出错的,有错也只是受人蒙蔽罢了。
太子直直地看着康熙,“那明珠呢?皇阿玛难道不知道明珠在干什么?或者是诚郡王,他一天天拉拢读书人在干什么,皇阿玛那么无所不能,不会不知道吧?”
这一刻,康熙卸下了慈父的面孔,只有爱新觉罗·玄烨,这个帝国的主人。
康熙冷冷地看了一眼太子,扬声叫来梁九功,“太子身体不适,闭宫休养吧!”
太子也不反抗,任由梁九功搀扶着自己出去,他眼神迷离,站在自己面前的从来都只是皇上,哪来的父亲呢?
梁九功和何玉柱两个人一起送太子回毓庆宫,梁九功低声劝解,“殿下,不可跟皇上怄气啊,皇上是在乎您的。”
太子嘴巴张合,最后只有一声道谢,“多谢梁谙达今日通传。”
太子会报答梁九功的。若还有来日的话。
等太子解禁已经是四个月后了,一切都物是人非。
索额图死了,他的两个儿子也死了,赫舍里氏的族人,索额图的党羽,康熙一个都没放过。现在的太子,什么人手都用不了,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
何玉柱打听到了消息,却不知道怎么汇报给太子。
太子无所谓地说:“孤只不过还有一个太子的虚名,不知道哪天就没有了,说吧,还有什么可怕的。”
何玉柱低着头说:“索额图大人被囚禁了四个月,皇上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