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言心有余悸,她捂着胸口,小声地跟翠果说,“福晋今日可真可怕,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
今日才明白宜修是个狼灭,吓得李静言都开始反思自己,以前得罪过宜修会不会被宜修记恨。
翠果同样后怕,“以前都说年侧福晋嚣张,可今日看来,福晋也不遑多让。”
年世兰对于后院众人是猛虎,可在四阿哥面前就是乖顺的小绵羊,但宜修平时是个慈眉善目的,像是菩萨,可佛祖尚有金刚怒目。
李静言感受着自己小心脏怦怦跳动,询问翠果,“如今福晋改了态度,你说咱们是不是要跟着变一变?”这就是想要向宜修靠拢的意思。
翠果稍微比李静言有些脑子,“福晋厉害了,咱们就上赶着,会不会反而惹得福晋不喜,弄巧成拙?”
宜修无论怎么变,都是雍亲王福晋,但李静言的侧福晋之位却是无水浮萍,只靠着三阿哥一根独苗勉强维系着,年世兰尚且在宜修那里讨不到好,更别说李静言,别到时候好处没捞到,却被宜修记恨了。
李静言被今日宜修硬刚四阿哥吓破了胆子,听了这话,也有些犹豫,“那咱们就再观望观望?”
翠果也不是个能拿主意的,跟李静言主仆两个四目相对,俱是一叹。
扶摇阁,吕盈风喜笑颜开地回到了院子里,听到树上喜鹊嘹亮的嗓音,“这喜鹊倒是机灵,听见了喜事就来凑趣儿。”
可跟在身后的棉儿倒是有些不安,吕盈风好笑地说,“这喜鹊都感受到了,怎么我身后还跟着个撅嘴丫头。”
棉儿摸了摸嘴角,却始终弯不起来,“主子,今日是否激进了些?”虽然得到了庶福晋之位,但也得罪了四阿哥。
吕盈风带着棉儿进了屋里说话,“我倒是觉得恰恰相反。”
棉儿面带不解。
吕盈风卸掉了面上的喜色,“你怎么看前些日子年侧福晋和齐格格的事儿?”
棉儿疑惑,“那个瓜尔佳格格真是可怕,都已经进了去锦轩被看管起来了,还能兴风作浪,一出手便是一箭双雕。”
吕盈风反问,“若那位二阿哥还在,我倒是能理解。”瓜尔佳氏上了太子的船,只要太子不倒,说不定瓜尔佳格格还有出去锦轩的机会。
棉儿想了想,“那瓜尔佳格格被关了这么些年,说不定早就神志有损,根本就是个疯子。”疯子做事是不需要逻辑和理由的。
吕盈风挑眉,“能策划这样缜密计划的人会是个疯子吗?”吕盈风自己琢磨年世兰小产之事环环相扣,布局之人一定理智又冷酷。
棉儿绞尽脑汁地反驳,“那她就是为了害年侧福晋。”
可这样一说,棉儿自己都不信,年世兰跟瓜尔佳氏都没打过照面,瓜尔佳氏怎么就精准锁定了怀孕的年世兰呢?
吕盈风点头,“不知道瓜尔佳格格当年如何触怒了王爷,才落得那般下场,但想来跟福晋总会有些关系。真说起来,瓜尔佳格格更应该记恨的是福晋才对。”
棉儿认同吕盈风的判断,并顺着向下分析,“若我是瓜尔佳格格,当年一同进府,可如今却相差如此之大,我肯定要第一个报复福晋。”
棉儿所说的才是人之常情,所以吕盈风第一件想不通的便是瓜尔佳氏的动机。
“我同样还有疑问的便是瓜尔佳格格哪来的人手?”
瓜尔佳氏在宫中居住的时候,就被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寸步不能出,陪嫁丫鬟更是不可能一起跟进雍亲王府,连陪嫁丫鬟都没有了,瓜尔佳氏怎么在被严格看管的情况下发展出了能谋害年世兰的死忠?
不说谋害,单说传递府中消息的人手,瓜尔佳氏能凑到人手吗?
棉儿已经被自己绕晕了,跟不上吕盈风的思路。
吕盈风怎么想怎么觉得瓜尔佳氏是个替罪羊,可瓜尔佳氏却痛快承认了自己的罪过,并且利索地悬梁自尽。若瓜尔佳氏真是个替罪羊,却连一句真话都能说,那么幕后黑手也就呼之欲出了。
其实,吕盈风第一个怀疑对象便是宜修。
尤其宜修对待瓜尔佳氏和齐月宾的态度,宜修去过了瓜尔佳氏就‘自杀’了,这也太微妙了,而且宜修竟然还给瓜尔佳氏一个简陋却体面的仪式,还跟年世兰对抗,保护了齐月宾。
最要紧的是,年世兰肚子里的孩子确实对宜修和大阿哥是个威胁。有废太子做例子,谁敢保证弘晖能顺利接过四阿哥的衣钵?宠妾幼子,吕盈风都觉得宜修不能无动于衷。
但吕盈风还是排除了宜修,宜修的风格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里会授人以柄呢?最重要的是,宜修略带怜悯的行为举止跟冷酷残忍的计划不匹配。
那幕后黑手还能是谁呢?除了宜修有这样的手段实力,后院再无他人。
吕盈风冥思苦想了很长时间,最后被妙晗一句话点破了迷惘。
后院就妙晗一个小女孩,也没人陪着玩,跟弘晖弘时熟悉了,妙晗也就有了新的玩伴,弘晖弘时也有耐心,也不嫌弃妙晗问题多,甚至会教妙晗书中的道理。
学到了知识,妙晗就会兴高采烈地跟吕盈风炫耀。
“额娘!额娘!”妙晗直接冲进了扶摇阁,来到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