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府的氛围也同样不好,今年又该选秀了,虽还没到秀女们进宫的时候,可居住在京城,并且家中有适龄格格的人家早早就开始准备选秀的事宜了。
最时兴的布料、最流行的首饰样式、最名贵的香料,最服帖的胭脂水粉,哪一件不需要精心挑选?京城有名的铺子预约的名单从去年冬季开始都已经排到今年秋天了,就这样还有无数的人想尽了法子插队,想要在选秀之前拿到心仪的东西呢。
年世兰的陪嫁里自然也有水粉铺子,同样受选秀的影响,生意火爆,可看着账本上节节攀升的银两,年世兰哪里高兴的起来。
上次选秀府里就来了一个至今得宠的费云烟和一个好不容易被年世兰磨平心气儿的冯若昭,这一次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牛鬼蛇神入府呢!
更别说,费云烟得了四阿哥几分雨露,更让依附于年家的人看到了希望,既然费家能走通年家的路子,为什么自己家姑娘不行呢?年老夫人也尽力筛选了不少人家,可总有几个老亲拒绝不了,而且年老夫人也发现了年世兰的短板,没有脑子,太容易被算计了。
所以,就算知道年世兰会不高兴,年老夫人还是揣着名单上门了。
年世兰本来高兴母亲的到来,可知晓了年老夫人的来意,也忍不住委屈地说,“外人想要来分王爷的宠爱,额娘也要帮着外人欺负女儿吗?”
年世兰是年老夫人老来得女,自然是心头肉一样,她搂着年世兰,怜爱地说,“你是额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额娘怎么能不盼着你好呢!你就说费家格格,固然是分了王爷的宠爱,可我也听说了,王爷只有在你不舒服的时候,才去她那里。”
至少,费云烟在兰韵别苑,跟年世兰就是一体的,总体来看不还是落在了年世兰身上的恩宠吗?
年世兰当然知道四阿哥宠幸费云烟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可年世兰视四阿哥为自己的夫君,在失去孩子之后越发偏激的年世兰眼中,她恨不得将四阿哥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时刻不分离。
年老夫人当然知道年世兰的不甘心,继续苦口婆心的地劝说道,“额娘怎么会随便给你送个敌人进府呢?去岁,你被福晋抓住了错处,这其中便是少了机敏之人出主意的结果。”
说着,年老妇人从袖口里拿出了名单,将排在最下面的人指给年世兰看。
年世兰忍着怒火略过一串名字,视线最后停留在了年老夫人指的位置,“曹琴默,举人之女?”
难怪年世兰疑惑,举人的身份看似尊贵,三年一考的进士都已经数不胜数了,更别说举人了。清朝是允许举人做官,可那是建国之初无人可用的无奈之举,如今人才济济,等待候补官职的举人更是数不过来。
曹琴默的父亲就是这样,考上了举人谁不想博个进士出身?可曹父费尽半生心力,用尽家中钱财,连个三甲也没中。只是幸好还有个举人的名头,家中虽然不富裕,但也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曹父认清了现实,也不再想着考科举了,可他一没有人脉,二没有银钱开路,即便是向吏部递交了候补申请,也一直没有个动静。这么蹉跎着,得亏也算是个旗人,便想着走走年家的路子,用女儿搏一搏未来。
年老夫人解释说,“别看这曹琴默家世不显,可人还是有几分机灵的,而且额娘派人去探查过,这曹琴默的样子也不过是个小家碧玉,绝不会对我儿造成威胁。”
小家碧玉是个好词,可放到皇家这种百花争艳的地方,那就是在说有点好看但不多的意思了。年老夫人眼光毒辣,一下子就把曹琴默挑了出来,想让她进府辅佐年世兰。
年世兰半信半疑,“果真那般不起眼?”
年老夫人确信地说,“我曾请曹家母女过府,细细打量过,还请曹家姑娘更衣,没有任何遮掩,绝对是清丽有余。”
这种事关乎年世兰,年老夫人怎么能不上心,府里小丫鬟无意弄脏了曹琴默的衣服,曹琴默便被请到后面更衣洗漱,这种情况下,曹琴默怎么掩饰?
年世兰自然是信任额娘的,“既然额娘开了口,那就曹琴默了,可这名单上的其他人,一个都不许进雍亲王府!”
年老夫人无奈地点了点年世兰的额头,“就你说的话,咱们家还能左右王爷的想法不成?只是那些人看不清形势罢了,以为走通了咱们家的路子,就能伺候王爷,倒也是可笑。”
年家要是有这样的能力,康熙还能让年羹尧继续领兵?
年世兰噘嘴,“可女儿瞧着,这名单上的人不缺大姓,万一真被挑中了?”
年老夫人叹气,自己这个女儿是一点忧患意识没有,但还是耐心讲解道,“这些年进王府的秀女,有几个是满军旗的?”算上年世兰这一批进府的,甚至把吕盈风都算上,根本没一个满洲大姓的格格。
年世兰不服气地说,“正是因为缺,所以要是王爷动了心思呢?”
年老夫人只能细细说明白,“王爷再怎么有心思,如今皇上还健康着呢,他敢把手伸进后宫去吗?”哪怕能做到,也不可能让康熙知道啊,更不可能用在选秀这种不关痛痒的地方。
“所以,谁能进雍亲王府,德妃娘娘那里才是关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