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自家的马车,江慎依靠着车壁瘫坐着,抱怨说,“早知道雍亲王府是这样的鹅局势,我宁愿找父亲去走宫里的路子。”至少宫里面不会第一天当值就碰到这种要命的事情。
江城同样后怕,只是到底比江慎要沉稳,看得更清楚,“怕是贵人有意选中了咱们。”不然,他和江慎不可能这么快就进了府医所。
江慎出神地望着车顶,喃喃道,“是啊,要不是贵人中意......”这是这贵人到底是四阿哥还是年世兰,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江城叮嘱说,“此事事关重大,回了府谁也不要说,哪怕是父亲。”掉脑袋的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让家人察觉了,那就不是两条人命能遮掩的了。
江慎缓过了害怕的劲儿,不屑地说,“还用你说。”他对这个庶出的大哥终究是喜欢不起来。
江城只是摩挲着袖中的木盒,淡淡地说,“撇开别的不谈,咱们如今都上了年侧福晋这艘大船,侧福晋希望咱们兄弟齐心,无论怎样你也该拿出这样的态度来。”
江慎看着江城的动作,也不由摸上了自己的木盒,他不像江城那样矜持,直接拿出了木盒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枚上好的和田玉扳指,白玉如雪,入手触感细腻温润,看的江慎眼睛都直了。
“年家果然大方,这么好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赏给咱们了。”江慎现在哪里还记得什么害怕,只觉得年世兰出手大方,果然是个条好大腿。
江城也被扳指吸引了目光,只是他有更深的忧虑,雍亲王防备年侧福晋到了这样的境地,他们这些跟着年世兰走的,能有好下场吗?这样想着,江城不由一叹。
江慎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得了这么好的东西,你有什么好叹气的,把好好的福气叹没了。”
江城摆手,“你不懂。”
江慎不服气地说,“怎么就我不懂了,你不就是为了今日之事吗?要我说,贵人也不想暴露,大家既然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咱们有样学样不就行了。既然没有这件事,咱们就好好跟着年侧福晋干呗!”
江城看着江慎见钱眼开、没心没肺的样子,更是忧愁地直叹气。
江慎不愿意看江城那张苦瓜脸,转过身,对着光继续欣赏玉扳指去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江城和江慎确实很用心地为年世兰调理着身体。
年世兰也明显感受到了身体的好转,她自从小产之后,总觉得手脚冰凉,来月事的时候更是腹痛难止,可喝了药之后这些症状都有所减轻。这也让年世兰对江家兄弟更加信任,只要吃药调养,自己总有一天会再次有孕的。
可江城江慎心里明白,就算再怎么调理,年世兰受孕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就像一个漏水的袋子,就算人不断地向里面灌水,可袋子本身就是破的,如何能留住存住水呢?同样的,年世兰的身体一直被麝香毒害着,喝再多汤药,也不能把身体修复好。
可所有能为年世兰诊断的大夫都被四阿哥封住了嘴,知情人谁也不可能冒着全家灭门的风险去提醒年世兰。
这一日,颂芝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来到了年世兰身边,“主子,该喝药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所有入年世兰口的东西,尤其是药物,都是由颂芝亲力亲为熬煮的。
年世兰这些日子不停地喝药,喝的嘴巴都是苦的,“这苦汁子什么时候能停?我现在吃什么都是一股子苦味。”
颂芝安抚说,“良药苦口,这药苦才更对主子的身体有利。江城府医说,这药吃到主子来月事时,只要不再痛的下不来床,这药就不必再吃了。”
年世兰皱眉,她的月事不规律,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要是来得晚,岂不是还要喝很久?
颂芝瞄着年世兰的脸色说,“江城府医说,这药喝了主子的月事就能来的准时,所以也就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他还立了军令状,说是若他判断的不准,就让主子把他踢出府!”
半个月的时间也不算长,年世兰被颂芝夸张地话逗得一笑,“江城的医术好,正对我的病症,就是不准,我也是舍不得将他送走的。”医术精湛的大夫不好找,擅长妇科且医术精湛的大夫更是难求。年世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哪里舍得放手?
颂芝同样笑着说,“这江城府医看着就是个呆头呆脑的,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
主仆说说笑笑了一阵,灵芝缩着脖子进来了。
年世兰有些不高兴,她自己是个张扬的,自然也不喜欢手下人畏畏缩缩的,灵芝这副作态让她看了就不爽。
颂芝机灵地拧了一把灵芝,“你个丫头,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摆出个苦脸来吓人!”
灵芝疼得一个激灵,赶忙说,“今日宫里来宣旨了,咱们府又要进两位格格。”
砰!年世兰直接将空汤碗扫到了地上,汤碗直接碎的到处都是,“除了曹琴默,还有谁进府了?”
曹琴默是年世兰知道的,能进府也算是她运道好,可另一个是谁?
灵芝慌乱地跪在地上,低头说,“还有一位格格姓林名濯音,本来是包衣旗的宫女,听说是在自己唱曲儿的时候被王爷偶遇,王爷喜欢她的嗓音,便向德妃娘娘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