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江晨一行人之后,康熙也在思考,他心中本来是有一些打算的,可江晨献上玉米,打破了他的计划。
康熙把玩着江晨同玉米一起献上来的黄玉玉米,这玉米使用最接近玉米本色的黄玉雕刻而成,比手掌略小,正适合在手中盘玩。
“梁九功,你说弘晖这孩子怎么样?”
梁九功恭敬地说,“弘晖阿哥天资聪慧、孝顺恭良、关心民生,以后定能成为朝廷的肱骨之臣!”
康熙无奈摇头,“朕问的又不是为臣之道。”
梁九功心中一惊,不是为臣之道,难不成还是为君之道吗?
康熙说起这个,心中隐隐作痛,将手中的黄玉放到了桌子上,吩咐梁九功,“今年冬日再多拨一些炭火送去郑家庄,要最好的红罗炭,保成他受不得炭气。”
这样说着,康熙还是下定了主意,写下了一道圣旨。
十月,皇三子诚亲王胤祉之子弘晟被封为世子,皇五子恒亲王胤祺之子弘升被封为世子,等同贝子爵位。
这个旨意一出,夹在中间的四阿哥就很显眼了,四阿哥就两个儿子,而弘晖既是嫡子又是长子,并且深受康熙和四阿哥疼爱,怎么封来封去,唯独把雍亲王世子给落下了?
弘晟得封世子,得意非常,聚了一帮人,在弘晖面前炫耀。只是弘晖并不在乎,弘晟炫耀了几次,觉得没意思,便不再说了。
弘晖虽然表现得对外面的风言风语毫不在乎的样子,可到了江晨面前,还是不免委屈地说,“舅爷,是弘辉做得不够好吗?”
江晨怜爱地摸了摸弘晖的脑袋,“不,恰恰是弘晖做得足够好。”
弘晖想问为什么自己足够好,还不能被皇爷爷封为世子,可看着江晨的目光,电光火石之间,弘晖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呼吸急促,“是弘晖想的那样吗?”
江晨笑而不语,只是又轻轻拍了拍弘晖的肩膀。
同样,领悟到康熙深意的四阿哥躁动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的谋士邬思道则镇定地喝着茶水。
四阿哥勉强抑制激动的心情,他有些忐忑地说,“邬先生,你说会不会是爷想太多了,万一皇阿玛她老人家只是单纯的不想立弘晖为世子呢?”
人生在世有很多错觉,可事关康熙,四阿哥可不敢自作多情。
邬思道摸了摸胡子,回答道,“王爷抱诚守真,做事勤恳,孝顺皇父,弘晖阿哥更是在皇上膝下承欢,敢问王爷和弘晖阿哥是有哪里做的不妥当了吗?若是没有,皇上自然对王爷并无不满。”
既然康熙不是因为不满意所以不封世子,那就只有另一个可能了。他看好四阿哥,所以不敢轻封世子,毕竟这封的不是世子,而是未来的太子啊!
倒不是说,康熙不喜欢弘晖,正是替弘晖考虑,所以不能轻易册封。康熙的亲封,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万一以后,四阿哥跟弘晖之间起了隔阂,不又是一桩废太子的惨案吗?
理智告诉四阿哥的确如此,可感性还是忍不住有些焦虑,万一不是这样呢?
看着继续踱步的四阿哥,邬思道说,“此事少不了人议论,为了安抚王爷,皇上必然会有其他安排。”
那就只能等康熙后续安排了,四阿哥也知道自己静不下心来,便去了佛堂,抄经来平复心绪。
果然,就像邬思道所预料的那样。康熙六十年正月,康熙因为自己登基六十年,便派遣皇四子胤禛、皇十二子胤裪、世子弘昇和皇四子之子弘晖一起祭祀永陵、福陵、昭陵。
这个圣旨一出,更是让人议论纷纷,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十二阿哥这个小透明被塞进了圣旨也不奇怪,他担任内务府总管,皇家的婚丧嫁娶都由十二阿哥负责,现在要去祭祀祖宗,当然也离不开十二阿哥这个礼仪官。
可其他人选就让大臣们捉摸不定了,你说皇上属意三阿哥吧,祭祀偏偏没他,你说不中意三阿哥吧,却叫了世子弘昇,难道是想立皇太孙,或者是直接从孙辈中挑选太子?但是弘晖阿哥也在队伍里,雍亲王也在,雍亲王总比一个世子有分量吧?
康熙当然知道大臣们的纠结,可这又关他什么事?或者说,这种纠结才是康熙想看到的局面。不然,臣子们都各立其主,还有自己这个皇上做主的余地?
只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圣旨,还真有傻鱼上钩。
三月,先有大学士王掞秘密上疏请求立储,后有御史陶彝等十三人公开上疏立储。而他们推荐的人选是谁都不敢提起的人——废太子胤礽。
康熙当然不会允许,直接将王掞、陶彝治罪,发配他们到军中效力。
四阿哥当然也关注到这件事,他直觉不对,若是废太子到现在依旧还有拥趸,就不会落得被废的下场?这些人要么是真傻,要么是被人利用了,而四阿哥相信应该是两种猜测各占一半。
只是,幕后黑手会是谁呢?也不难猜。除了不安分的老八还能是谁?
四阿哥嘲讽地说,“真是到了这种地步都不安分。”
邬思道淡然地说,“蝼蚁尚且偷生,八贝勒自然不会放弃一线希望。”
四阿哥一想到八阿哥的希望,就忍不住怒火上涌,“老十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