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宜修安慰好太后,回到坤宁宫,就见到了皇帝已经在殿里品茶了。
宜修笑盈盈地福了一礼,“皇上来了,怎么不派人去找臣妾?”
神志有几分回归的皇帝,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朕今日没什么事,也不着急。”
宜修若无其事地坐到皇帝对面,“皇上来,可是为了与臣妾商量秀女们的位份?”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不能这么说,皇帝提起了刚才看的折子,“朕是来向小宜道喜的,郑阳和岳兴阿大败罗卜藏丹津叛军,振奋人心,有这样的后起之秀在,朕也就不畏惧年羹尧一家独大了。”
郑阳是柔则的夫婿,郑家也跟乌拉那拉家绑定的很深,皇帝向宜修道喜也算正常。
宜修面露惊喜,“果真如此?”然后又面露忧愁,“郑将军在前线立功,可臣妾却没能照顾好他的家眷,姐姐如今还不能行动自如,是臣妾失职。”
若是以前,郑阳还未崭露头角,皇帝是绝不愿意听到郑阳和柔则出现在同一句话里的。可现在只要培养得当,郑阳和岳兴阿与年羹尧互相制衡,三足鼎立,不必担心打压一方会让另一方独大,这怎么能不让皇帝心动呢?
想要形成稳定的三方势力,郑阳不可或缺,既然如此就不能放任柔则在寿康宫偏殿自生自灭了,皇帝心里盘算着,有些无所谓地想,反正上天已经补偿给自己一个全新的柔则,自己又何必抓住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不放呢?
想通了,皇帝一点也不吝啬地说,“郑阳在边疆为国征战,朕怎么忍心让他的家眷在后方忍受病痛?传朕的旨意,召集天下名医为郑夫人医治。”
宜修心里吐槽,现在开始叫人家郑夫人了?以前干什么去了?可面上宜修还是感动地说,“臣妾替郑将军和姐姐谢皇上恩典。”
皇帝都做到这一步了,更不想被别人知晓,甄嬛和柔则的相似,“等郑夫人痊愈,朕打算再给郑阳一个恩典,让郑夫人去陪伴郑阳。”
为了防止武将起兵造反,他的家眷都居住在京城的,能让柔则陪伴,确实是恩典。
(解释一下,为啥原来柔则可以跟着郑阳,以前郑阳相当于驻守一方的官员,柔则相当于随丈夫上任,但现在郑阳确实要掌握军权,和年羹尧掰手腕,那郑家和年家一样,出了一个人在外征战,其他人都要在京城。)
但皇帝又想起了跟柔则十成十相似的郑嘉卉,摩挲着手里的十八子,“郑夫人离京,无人教育子女,到时候就让皇额娘抚养郑家小姐吧!”
丝毫不提柔则的小儿子该怎么办,也好像忘记了郑老将军和郑老夫人仍然身体康健,郑家仆从众多,难道还养不了两个小孩子吗?
宜修听见皇帝有了甄嬛,还在惦记嘉卉这个小孩子,屠龙的心愈发高涨,怎么成了皇帝之后越来越不要脸了呢?难道皇位是什么脸皮打磨机不成,只要坐上去的人都会渐渐地没有脸皮。
可面上宜修还是欣喜地说,“皇上考虑周全,嘉卉那孩子能得皇额娘抚养,以后必然能指个好夫婿!到时候皇上这个做姨丈的,可要替嘉卉好好把关,若是不挑个十全十美的,臣妾可是不依的。”
皇帝被宜修‘无意’来回反复点,饶是没什么脸皮,也有些架不住,只能转移话题,“今日,朕选中了一位秀女,朕与她对答,发现是个有才气的女子,只是后来才发现那秀女竟然与郑夫人有几分相似,只是君无戏言,已经赐了香囊不好再收回。”
宜修内心面无表情,我就听着你胡扯,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见宜修有些震惊得说不出话,皇帝解释道,“朕瞧着那姑娘不过十七,若是因此断送了未来,实在不忍,若皇后觉得不妥,便挑个偏僻的宫殿,让她有个安身之所就好。”
对对对,把她分到碎玉轩去,然后杏花微雨、宛宛类卿、情断甘露寺是吧?
宜修理解地说,“容貌上天注定,若因此难为一个小姑娘,臣妾哪里狠得下心来。只是如今姐姐还在宫中,不便挪动,还是要让下人们小心些,别让她们撞见,生了误会可不好。”
然后,宜修又庆幸地说,“好在姐姐常年不在京中、守丧期间也在单独的房间,如今又深居简出,认识姐姐的人不算多,想来大家见了新妹妹,也不会有什么联想。”
至于零星见过柔则的几个人,必然会紧紧闭住自己的嘴巴。
皇帝见宜修分析得透彻,也放下心来,虽然不做人,可他还是很看重自己作为人的声誉的。
这件事在宜修这儿过了明面,皇帝说话也就自如了许多,
“这批秀女中,有富察家的女儿、蒙古远道而来的博尔济吉特氏、济州协领沈自山之女,三人皆可封为贵人。朕说的那位甄秀女,父亲是大理寺卿甄远道,官职不低,封为常在,终究是朕唐突了,便再赐给她一个封号作为补偿吧!”
皇帝稍作思考,“今日她莞尔一笑的样子甚美,便取个莞字吧!其余人,皇后自行处理即可。”
又不是潜邸老人,跟皇上都是有情分在的,能让帝后慎重得商量,这批秀女三年后能剩下几个还说不准呢,皇帝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宜修又问,“那妹妹们居住的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