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总是挂在妹妹身上,本想着今日一早来祖母这里请安,便安慰安慰妹妹,好叫妹妹别为宝玉摔玉的事挂心,谁知道当晚竟难以入睡,后来又做了个梦,似乎和妹妹有关,可我又不确定,一时间,只觉得心神不安,这才病了。” 迎春说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妹妹,可相信神佛之事?” “二姐姐这病,是为了我?这是怎么说的?难道是因为见了我,叫梦魇住了?”黛玉惊惧地睁大了眼睛,睫毛上还忽闪忽闪了两颗泪珠,端的是楚楚可怜。 “妹妹别怕,我想着,许是好事也不定呢,只是事关重大,我在府里也……我想着说给妹妹听听,妹妹若是不信,就只当我是做了个梦,胡说八道,但若是妹妹信了,或是当真有什么效验,那也算是我积了德了,也不辜负我这一场病了。”迎春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抚着她。 “主人,你真的想好了吗?不怕她也出卖了你,说你中了邪,拿你去讨好贾母?” 黛玉还没回答,脑海中却先传来了小贝的声音。 迎春眼角余光扫过地上似乎正在玩自己尾巴的小贝,没有理它。 她不是第一次做穿越任务了,甚至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背叛,况且黛玉这才刚刚入府,她们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她自然知道托辞神佛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她要出手救治黛玉,还是这种需要长期调养的慢性病,那就必须得到患者的信任和配合。 黛玉入府,迎春初见,这是神佛入梦的最佳时机,错过的话,以后再想别的借口可就更难了。 况且迎春这个小庶女,根本没有宝玉探春她们说话有分量,她除了现在冒险一试,还有什么办法?! “二姐姐请说。不论是什么,单看二姐姐为我的这片心,我定不会说出去的。”黛玉忙道,努力保持平静,只是手上还是忍不住紧张地捏住了自己的手帕。 “其实这个梦倒是也简单,是一个老头,穿着不知道是僧是道的衣服,我也没见过,只再戏台上看过一次,不好浑说。他似乎是认识我,给了我个方子,说是能治胎里带来的弱症。又说让我诚心,方才可以应验。说完给了我张纸似的,我想说话,但是又开不了口,挣扎了半天流了一枕头汗,醒了才发现竟昏睡到了今日晚间,把司棋绣橘都给吓到了。” 说着,她把袖子里一直藏着的纸递给黛玉。 黛玉接过了,小心打开,却见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两行字,笔划奇怪,还少了好些,只能模糊辨认出来,上面写的是——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生机一线。” “妹妹在想什么?”迎春看她盯着这张纸半天没说话,有些心虚地问。 这纸当然是她自己写的,毕竟凭空说自己做了个梦,神神鬼鬼的又没证据,黛玉再小再天真也没那么好骗的。 不过这笔墨是府里的,纸当然也是凡间的东西,如果黛玉再多想想,就会知道,这其实也就是迎春今天临出门时造的“道具”而已。 “我信二姐姐的话。”黛玉忽然开头,看着她笑道。 “真的?”现在轮到迎春不信了。 她是知道红楼这个位面,是带点玄幻背景的世界,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轻信的吧? “这一看就知道,一定不是二姐姐所写。我虽没见过二姐姐的笔墨,但也知道二姐姐的字迹一定不会这么……豪放不羁,清新脱俗。”黛玉将那纸还给迎春,似乎看出她的困惑,于是又解释了一句。 “……”迎春。 扎心了姐妹!谢谢你没把最后那个‘丑’字说出来。 迎春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折好,收回了袖里。 行吧,虽然她的字和这些古人比起来,的确是难看了点,好在黛玉信了自己就行。 不过为免日后穿帮,回头恐怕还得加紧练字了,也是没想到。 “可是二姐姐的意思是,梦中这位……仙人说是要给的是治病的方子,醒来却只有这句谶语?”黛玉却已经开始思索这话里含义,“这似乎是《易》中的一句话,我从前在书里念到过。记得当日我还问了父亲,父亲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便是留了一线余地,供人可以努力施为。当然,这也是极大的变数,毕竟人定胜天太过虚妄,所以这一线结局也是难定,可为死局,可为生机。” 迎春继续沉默。 她之前的穿越任务里只有第三世是在古代,看过这些,可是时间毕竟过去太久,当日看过的许多书册内容她早都忘了,现在为了故弄玄虚,她也只好努力从记忆里翻找这些听来玄而又玄的东西。 没想到,她绞尽脑汁也就只想到这一句,还是偶然见了迎春桌上的书本才想到,没想到黛玉年纪虽小,竟然悟性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