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明大师身后,他身形高大,将她挡得严实,因此这人跑到了近前,才看到她,赶忙停住脚步,低头不敢再看,口中连声道了好几句“冒犯”、“唐突”,羞愧得耳朵都红了。 “徐先生不必多礼。”空明大师道,回头见了迎春大大方方地看着自己,并无半点羞怯神色,心头微动,便对她介绍, “这是徐秀才,他乃是这城里的教书先生,因与本寺有缘,故而暂居在此,女施主勿怪。” “无妨。”迎春本就要离开,也不在意,说话间将要转身,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抹青色,不觉心头一动,站住脚步。 “大师心善,可惜我却注定要辜负大师这番好意了。”那徐秀才却是苦笑一声,叹道,“私塾昨日已经告知于我,已另自本地请了一位教书先生,亦是个秀才,我便不必再去。因此,这便要来辞大师家去了。” “可是有什么缘故?”监寺明清听得古怪,忍不住问道。 见他只摇头不语,便又看向空明大师,有些为难:“师父,你看?” “阿弥陀佛,一切皆有缘法,此处既然无缘,他处或另有机缘,亦未可知。秀才何必着急?你我相交数日,也算红尘中半个知己,如今既要离去,不若再留一晚,我备了桂花酿,着厨房置一桌素菜,为你践行。” 空明大师笑道。 见他并不追问,这秀才暗暗松口气,也不好强辞,又说了几句,便即答应了次日再走。 “大师似乎不想他走?”看着他被明清引着离开,迎春直接了当问。 “女施主很好奇?”空明大师不答反问。 “也并没有。大师若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迎春总觉得他的眼神不怀好意,干脆拒绝。 “女施主莫要动怒,老衲不过随口一问。”看她一言不合就要走人,空明大师好笑,“只是女施主虽有慧根,待人处事却似乎总有提防,如此只怕身心俱疲,于己不利啊。” 迎春没有说话,只是站住了脚,看着面前空旷宁静的山雾。 看着她的背影,空明大师心头叹息,面上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只道:“那徐秀才,的确是有些可惜了。女施主你没有猜错,我对他,的确心有不舍。” “喵——这大和尚说得好似他与那秀才有什么似的。” 小贝欠揍的声音再次在迎春脑海里响起。 “女施主莫要开如此玩笑。”空明大师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显然也是吓到了。 “大师,能听到我脑海里的声音?”迎春霍然回头,看着他,却没有开口,只是心里想道。 空明大师微微一笑,只唱了句佛:“阿弥陀佛——万物有灵,老衲方才不过偶然有感,至于旁的,老衲若是不该知道的,自然不会省得。只是女施主似乎经历颇多,难怪与世事看法,与人皆有不同。” 原来只是偶尔能听到。 迎春看着他不似作假的眼神,松了口气。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以后你都闭嘴。”她警告小贝。 这小家伙似乎也被吓到了,没再说话。 “那秀才腰间玉佩,是一直便有吗?”迎春问。 “女施主好眼力。”空明大师配合她把话题拉了回来,拈须一笑,介绍道,“说起这徐秀才,也算一段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