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匾额多了几分沧桑。 迎春站在铺子前抬头,隔着帷帽看了会那匾额,又看向铺子。 这就是之前空明大师所说的,那家绿豆糕很好吃的地方了? 经历过末世的,没一个会是好口腹之欲的人,否则活不下来。 就算是之前,如果不是为了让黛玉散散心,她也没心思去买什么糕点,但是这次却是不同。 既然不管是A计划还是B计划,都离不开空明大师的帮助,那她觉得适当地送点礼还是有必要的。 心里默默回忆了一番空明大师之前的表情,迎春百无聊赖,对他和这曾记老板娘,曾四娘的关系也稍稍有了一点好奇。 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是对那曾四娘有了些许好奇。 主要是空明大师看来实在太过端方,不似好女色之人。 据迎春观察,他的眼里也并非始终无欲无求,除了慈悲沧桑,其实偶尔还有些冷烈,尤其那晚面对刘婶时,迎春绝对不会看错他脸上曾经一闪而逝的那一抹厉色。 这大和尚别看表面温和慈善,其实内里怕是个有脾气的大师。 迎春心里默默做了判断。 这样的人,提起曾四娘时眼里也是有一丝俗世情感的,但那只有欣赏,并无其他。 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迎春又看向那铺子,心里默默盘算着,刚刚如果没听王嬷嬷的,而是坚持自己亲自去买,是不是就可以见一见那位著名的曾四娘了? 刚才她特意跟出身本地的齐嬷嬷打听了,齐嬷嬷一听这曾记糕点的名号,立刻便说知道。 原来这曾记糕点本是经营了好几代人的老铺子,只是他家虽然糕点手艺出众,却人丁单薄,到这一代的老板时更是只这一支独苗苗,却还长到三十岁便也一病去世了,只留下了曾四娘带着一子一女,艰难过活。 不过,曾记这一脉子嗣不丰倒也有个好处,便是无人来抢夺家产。只是可惜,曾四娘到底是外来的女子,虽然嫁去曾家后耳濡目染也算学了些手艺,到底不得精髓,曾记的生意便一落千丈,甚至有一年险些破产,扬州城里原本几乎随处可见的“曾记”铺面也一家一家地关张,最后就剩下了大明寺旁这家勉强经营。 还好曾四娘苦心研究糕点,旁的还算一般,单这一道绿豆糕被她研究了个七七八八,总算勉强保住了这最后一家铺面,她娘儿三个也就这么艰难活了下来。 齐嬷嬷说到这里,眸光微闪,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对迎春又道: “姑娘既问,老奴也不敢隐瞒,其实空明大师提议要做这义塾的事传出来后,也有不少人议论,说大师一向与这老板娘关系匪浅,此举怕是为着这曾四娘的儿子。那孩子如今已经六岁,生得确实聪慧可爱。” 迎春了然。 六岁的孩子,如果放在寻常富贵人家,确实是该读书识字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