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夫人,你太好性儿了。” 陈知府这边听完了陈夫人的话,脸色却是不大好看。 “怎么了?那药粉是墨莲居士,也就是那贾家二姑娘给我的,她虽然嫉恶如仇,可终究是那老太婆生事在先,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她,哪个姑娘家的名誉经得起她这般糟践? 只是这贾家二姑娘虽然出手是狠了点,但是终究心善,况且我是什么身份?她就是再冒失,也决计不敢借我的手下毒的,那不是找死?” 陈夫人说着,又想起什么,低声叹道,“说起来,那孩子倒是真有心,看出了我的心事,有心替我调理,又怕说出来伤了我的心,看她为难得眼圈儿都红了,我也是真的……” “夫人……夫人怎么说着又伤心起来了。咱们不是早说过了,子嗣之事,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何必强求。”陈知府看她难过,连忙劝慰,只是想起刘婆子的事,到底还是担忧,“你说那贾二姑娘心善,我倒是信的,只是太过心善,怕也不好。” “怎么说?”陈夫人皱眉。 “那刘婆子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你只以为医治了她,她会感激在心,就此作罢?我只怕她不光不会感激,还只但你们是怕了她,就此更加得意了。 再者,看她那脸,再好的药粉也不能一时半会的便完全治愈吧?她有了脸上这个把柄,岂非更肆无忌惮地叫嚷要挟?” 陈知府说着,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方才夫人也太心急了些,若是先不给她那药粉,待为夫我审问一番,定能问出些什么,也好应对。如今只怕已经落了下风,反不好办了。” “我怎么知道这些。事发突然,我只想着能息事宁人,总好过那婆子胡乱污蔑,损了那孩子的清白名声。”陈夫人说着,叹了口气,又道,“不过,那婆子先时已经因她儿戏污蔑过贾二姑娘一回,她平素又一向着三不着两,便是说什么,想来人也未必会信的罢。” “夫人糊涂啊!你也知道贾二姑娘已经被她泼过一回脏水了。这才多久,又来一遭,旁人便是不信,难道也不疑心?何况这婆子虽然名声不好,可成日里胡天和地的,早练就了一副大嗓门,她若是当真嚷嚷起来,管叫整个扬州城都知道。”陈知府说着,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我不是担心那孩子么!你冲我发什么火?”陈夫人被他一吼,也有些怒了,瞪了他一眼,“说到底,这都是你管辖的地界,维护境内百姓本也是你这堂堂知府的职责所在。如今你堂堂官府大员,竟能被一区区老妇弄的没了主意,只知道冲自家夫人发火不成!” “罢罢罢!是为夫的错,为夫不好。行了吧?我这不也是替夫人担心么?若真由着那老婆子来,到时候不光贾二姑娘,怕是连你也牵扯在内。”陈知府说着,苦笑道,“我这番顾忌,难道夫人竟不理解?还用上了激将法。” “我不是被你气的么。其实我懂你的意思,若是要她安静,她必定开口勒索,我们也不是心疼那点银钱,只是也太窝囊,况且这样的人,一旦得了甜头,只怕更难撂开手了。”陈夫人皱眉,一边说着,却察觉到旁边的人竟没了声音。 她心头一沉,莫名有些不好的感觉,回头正要再问,却看到陈知府脸上,竟是有一抹狠色闪过。 陈夫人和夫君生活这些年,可算十分了解他了,心下压抑的感觉更甚,正要开口问他,却听门外连声敲门,似是有急事来报。 听这动静,只怕是正事。 陈夫人对自家老爷指指旁边,便快步避去了屏风后。 “进来。”陈知府收敛情绪,端坐回椅上,扬声道。 “见过大人。”差役进来后便立刻端正行礼,之后便匆忙回禀,“夫人方才带回来的婆子不知怎的,忽然捂着脸躺到了地上,一直在大声嚷着脸疼,又骂……骂……” “骂什么!”陈知府眉心一跳,喝问。 “她骂……不是……她说……她说夫人害她。”差役咬了咬牙,终于一低头,将话说了出来。 “混账!”陈知府大怒,拍案而起,大步朝前走去,“随我去看看!本官倒要听听,我夫人究竟怎么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