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卿深深地看了一眼侍从离去的方向,心中轻叹道,还真是不知者无畏。赵王府的人和赵王还真是一个德行,嚣张跋扈,不过这人也算有点用处,给了他一些想法。
凤九卿揣摩着那人的话中透露的信息,京城还有人参与了夕台楼的事情,难道是赵王和京城中的谁有勾结?夕台楼就是个不断吸金的钱袋子,这十年来汇聚了巨大的财富,赵王或者京城里面的人,要这么多钱,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想谋反,以赵王的头脑和本事,谋反成功上比白日做梦实现的概率还要小,当然赵王本人可能不这么认为。以凤九卿对赵王的认知,赵王可能会给京城的官员送银钱拉拢,但绝对不会让京中的某人成为夕台楼暗中的主人,除非那人的身份比赵王更高。
但这本身就是个悖论,比赵王身份高的只有一个人,墨凌,但显然不是墨凌。当年那件事后,赵王成了先皇唯一存活的兄弟,也是先皇的亲弟弟,赵王是先皇的亲弟弟,不然也不可能封地是江宁府。现在京中那些王爷,都是赵王的侄儿,让他一个叔叔听侄儿的话,以赵王的性格,绝无可能。
所以,赵王在到处显摆的时候,他的钱袋子已经被别人装到口袋里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说这很赵王。但暗处这人到底是谁,凤九卿一时间还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毕竟墨凌那个兄弟堂兄弟,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一言难尽。
自从他摆烂——不对,是退休之后,朝堂上的事情他关注得并不多,尤其是那几个废物点心王爷。凤九卿扶额,看来是他松懈了,朝廷的隐患还真是无处不在,哎,想退休怎么就这么难。
还没等凤九卿整理出更多的头绪,层层纱帘打开,侍女像迎宾礼仪一般立于两旁。一个衣着华丽,长发及腰,玉簪歪戴的女子背对着他。
凤九卿眉头微皱,这是,要做什么?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很好听的嗓音,像是山林中的清脆鸟鸣。
凤九卿愕然,这人看起来不像是侍从,更像是府中的小姐,难道是赵王的哪位郡主?
“抱歉,不知佳人在此,唐突了,在下现在就离开。”
“慢着。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
凤九卿垂下眼眸,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像后面有杀手在追他似的。
“拦住他!”
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出来的两个侍女拦在凤九卿身前,凤九卿一个急刹,堪堪停住没撞上。
这都是什么事啊,凤九卿后退两步,转身盯着地面像是要看出朵花来。
“不知这位佳人还有何事?在下并非有意为之,还请海涵。”
那女子笑了一声:“小嘴挺甜,我喜欢。”
凤九卿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多谢夸奖。”
“哈哈哈,很好,你很合我的胃口,我可以让你少受些罪。过来。”
???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凤九卿依旧低垂着头,脸上带着一抹红晕,抗拒道:“我不是这种人,姑娘还是找其他人吧。”
那人似乎转了过来,凤九卿虽然低着头,余光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盘算从何处突围既能出去又不会暴露他的实力。
那人一步步走向凤九卿,轻佻道:“果然长得一副好相貌,不愧是能将夕台楼培养多年的黎小玉挤下去,成为夕台楼的新魁首的人。”
“不过,听闻夕台楼魁首高冷淡漠,好像和你不太一样。”
凤九卿抬眸怔愣了一瞬间,又将眸光移到旁边。
“人本来就是善变的,不是吗?”
“说得好。你很出乎我地意料,其他人看到我都会吓得大惊失色,只有你在看了我的真容后,还能这么平静。”
凤九卿的视线再次移到那人脸上,满脸都是狰狞的疤痕,像是被火灼烧过后又被刀划花的样子,丝毫不夸张的讲,这张脸非但可止小儿夜啼,还能吓退妖魔鬼怪。
不过,这人虽然脸上十分恐怖,但头发乌黑茂密,发际线很完整,没有丝毫灼烧的痕迹。在什么情况下,脸都被灼伤了但头皮却没有伤到一点?
比这更加惨烈的场景凤九卿都见过,不至于能被这点吓到,而且凤九卿更怀疑这人是易容成这般模样。
“不过一层皮罢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不是吗?”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脸上的疤痕随着笑动起来,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美。
“你很有趣,我都有些舍不得了。不过王爷有令,老身也不得不遵守,请吧,明公子。”
凤九卿当即放松地笑了一下,还好不是哪位郡主,毕竟万一哭着让他负责的话,万一晏儿再信了,那他可就追人路漫漫。
凤九卿眸中带着些许意味深长道:“这么说来,你应该就是刚才那人说的桂嬷嬷?我也很好奇,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桂嬷嬷转身示意凤九卿跟上,边走边道:“想来这应该是明公子第一次见老身,老身是王府的桂嬷嬷,主要负责帮王爷管教后院的夫人们,什么硬骨头到了老身手上,都能化为绕指柔肠。”
凤九卿大概知道这位是做什么的了,也大概清楚赵王为什么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