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卿勾唇一笑,将长剑收回背后,拍了拍温初的肩膀。
“过瘾!很久没和人打得这么舒服了,阿初你进步不少啊。”
元帅夸他了!温初耳朵尖上带着点薄红,小声道:“最近练得勤了些。”
凤九卿点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书看的怎么样了,有什么收获吗?”
温初像瞬间被人拎起了他命运的后颈皮,心虚地将目光别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看的。”
“是吗,你现在看到哪一本了?”凤九卿饶有兴趣的追问。
温初一米八八身高体长大个子现在恨不得缩到地缝里面去,像个被班主任抓住上课开小差的学生,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才小声道:“看到《曾广贤文》了。”
凤九卿眨了眨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他离开京城之时,温初就已经学了大半部三字经了。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多,他才读到《曾广贤文》?
他不是让他两个月读完吗,一年就学了不到一本书?
凤九卿的笑容消失了:“你倒是实诚。和我来一下。”
说完径直离开了练武场,温初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待进入房间后,凤九卿挥手将房门关上,悠悠的坐在椅子上:“说吧,这一年你都是怎么学的?”
温初将头埋得很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温初知错,您罚我吧,温初认罚。”
凤九卿冷声道:“起来!”
温初不敢动,凤九卿声音更冷了:“我的话现在是不管用了是吗?”
温初立刻站起身:“元帅息怒,温初不敢。您尽管罚我,任何处罚我都接受,您,不要气到自己。”
但温初预想中的惩罚并没有来,良久他只听到了凤九卿的一声极轻的叹息:“太师已经退隐了。”
温初不知道凤九卿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大块头几乎要将头低到胸口了。
凤九卿看着温初:“你是大越的大将军,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温初立刻将头抬了起来,看着凤九卿面无表情的脸,目光闪躲。
“温初,在京城呆久了你连直视我的胆量都没有了吗?”
凤九卿严厉的声音传到温初耳朵里,温初不敢再躲,直直地看向凤九卿幽深的眼睛。
“你知道我手下的幽云军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吗?以前幽云军的统帅是我,你便是只知道行军打仗就足够了,因为我会护着你们。”
“可是现在我已经退隐了。你和祁年便是幽云军的统帅,祁年需要镇守边关,所以你才被我特意调回京城。你身上可是肩负着几十万幽云将士的性命,你得在京城为他们斡旋,才能保证幽云军没有后顾之忧。”
“温初,你很聪明,你不是学不会,是你不愿意学!你当然可以不学,但如果哪天祁年被人陷害了,你现在不学将来怎么解决困境?是直接提着刀去把陷害他的人杀了,然后和祁年一起下狱,让整个幽云军全军覆没?”
“我不在京中,对京中的事自是鞭长莫及。恐怕只赶得及为你们收尸。你若真不想学,便和祁年换,祁年向来是个直肠子,你觉得他在京城有几分护的下幽云军的可能?你和祁年不一样,你虽然偶尔急躁了些,但你比他更谨慎,也更能忍,现在只有你能护得住幽云军。”
“还是说,你想让我重回朝堂?我已经官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陛下今年也才二十有四,正是年富力强又大权在握。我本来就功高盖主,所以才会退隐,若我回来,那便只剩两条路可走。”
“其一,直接反了坐上那个位置,但我当年都没坐,现在再坐上去,可比当年难上了不只一星半点,稍有不慎你们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不说,大越的所有百姓都得遭受战乱之苦。”
“其二,继续做太师,然后被打上乱臣贼子的罪名伏诛,你们也得给我陪葬。陛下心机深沉,又是我教出来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绝对不能容忍一个太师那样的权臣在他身畔,这是个必死局。”
“温初,幽云军在你手上,你希望未来是怎么样的你自己考虑,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好之后告诉我。”
凤九卿说完,也不管温初,直接起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声“我学!元帅!我要保护幽云军!”
更要保护好你!这句话温初没敢说出来,只是深深地刻在他心底。
凤九卿停下脚步,余光向后瞥了一眼:“既然你决定了,那每天辰时来找我,我会在京城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亲自教你,一个月之后,我会安排其他人教你。”
温初看着凤九卿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多了一抹坚定:“是。”
凤九卿听见身后的回答,神色终于好看了些许,开门向外走去。
他当然不可能将他一手打造的幽云军的未来全部押注在温初一人身上,离开朝堂之前,他为幽云军埋下了不少暗线,还为幽云军换了一道密旨,只要幽云军中人犯下的不是谋逆大罪,可免三次处罚。
但温初身为幽云军两大统帅之一,他若没有护下幽云军的能力,只怕最后为大越征战数年的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