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老太君擦了擦眼泪,颤颤巍巍地冲着凤九卿拱手道:“多谢太师!”
凤九卿扶住沈老太君:“您不必多礼,明卿也是太师府的人,我自会多照顾几分。您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不如先去休息?待您精神好些,我们再谈谈?您放心,这里有我,无人敢放肆。”
沈老太君点了点头:“好,如此便多谢太师。”
凤九卿反手道:“您是明卿的长辈,便也是我的长辈,无需言谢。”
沈老太君蓦然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脚步也有力了不少。虽然整个朝堂对太师评价不好的居多,但沈老太君却觉得这位太师是个性情中人。
太师对她这番有礼,想来是看在卿卿的面子上,难不成太师真对卿卿有那份心思?想不到最后对卿卿最好的人,居然会是太师。
之前看陛下对卿卿宠爱得紧,她以为卿卿是得遇良人,却不想害的卿卿命悬一线的人会是陛下。
罢了,她也是看走了眼,只愿卿卿度过此劫之后,从此一生顺遂,再无坎坷。
沈老太君走后,凤九卿便坐在了一旁,一身玄色鎏金长袍,头戴玉冠,及腰的长发冲淡他散发出来的冷意,但又因为脸上狰狞的面具多了几分威势。
自凤九卿坐下后,整个灵堂鸦雀无声,毕竟太师大人声名在外,便是陛下都得退让三分。他们还是清楚他们有几斤几两。根本不敢在太师面前造次。
其实这些人都是看在沈国公府的面子上来的,和明卿本人根本不熟,,甚至根本没见过。本来就没什么人和他有仇,就算有,那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得罪得起沈国公府以及那位刚为明卿洗清冤屈的陛下,更别提现在还有太师。
若明卿活着,身为沈老太君的外孙,沈国公的外甥,陛下爱重的贵君,丞相和兰书公主的儿子,身后还有太师这尊大佛,妥妥能在京城横着走,就算把天捅个窟窿都是天的错的人啊。
可惜啊,就是这命不好,活着的时候满身冤屈污名,死了之后这些人才幡然悔悟,实在是可惜啊。
往来的宾客无不为明卿惋惜,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和明卿多亲厚。
而真明卿本人现在却悠闲的很,围观自己的葬礼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毕竟不是人人都能看到自己的葬礼的,他这也算是独一份了吧,尤其是在看这群宾客哭天抢地的时候,真·明·凤九卿都想给他们鼓掌。
这么好的演技,不去演戏可惜了,也不知道这京城里还有没有哪家戏班子缺人,改天给他们都送过去。
日行一善,不必太感谢。
这些人铆足劲想在太师面前表现,却不知道太师已经为他们考虑好了后路。
凤九卿垂眸,为官者不思如何为为百姓做事,天天就想着巴结权贵投机取巧,看来是该让墨凌好好整顿吏治了,正巧简寒也回来了,给他找点事做。
刚从马车下来回到府中屁股都没坐热的简寒打了个喷嚏,暗骂一句谁又在算计我!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来看,必定没好事!
早在韩王大军围困京城之前,凤九卿就收到了风声,但他当时重伤,只能让人传信部分大臣将家眷提前送出京城。比如简寒和沈老太君一家都是他的人接出京城的,但韩王来的太快,他来不及救出更多的人。
贸然让京城百姓避祸只会引发恐慌,所以他让人将京城附近庄子上的粮食都运到了京城,避免城中被困时粮价飙升。
这样京城即便是被困住,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而且韩王围困京城必定是为了做皇帝,只要他想做皇帝,就不会随意屠杀京中百姓,否则消息一旦传出去,必定会引发天下哗然。韩王本就得位不正,应该不至于傻到这种境界得罪天下人。
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料,虽然龙椅上的人换了,但京城百姓并没有多少损失。
至于墨凌,他当时也让人给他传了信,至于他收没收到,收到之后信不信就与他无关了。
凤九卿在灵堂一直坐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沈国公回府之后,才告辞离开。带着人声势浩大地回到太师府之后,凤九卿快速换了身衣服,将玉冠取下,随便找了条发带将头发绑住,再次去往沈国公府。
不得不说,沈国公府不愧是武将世家,整个府上的防御系数还是很高的,但对凤九卿来说,仍旧不够看。虽然他现在伤还没好全,但应付一点沈国公府的亲兵还是轻而易举的。
沈老太君正喝茶,却突然听到窗外一阵响动,即便她年岁已大,但她当年可是和沈老国公一起征战并且丝毫不输于他的女将。这点异动或许别人发现不了什么,但她确是知道窗外应该是有客人。
“这位客人,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喝杯茶。”
凤九卿挑眉,他竟不知,外祖母居然警惕性如此高,虽然动静是他故意弄出来的,目的是想引开沈老太君屋内的人,方便他去找沈老太君。
却没想到他的外祖母居然识破了,如此他也只好现身了。
凤九卿从窗中翻入,屋内的侍女立刻出剑指向凤九卿。
凤九卿对着沈老太君拱手道:“无意惊扰老太君,属下是太师派来践行与老太君约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