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月白嘴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凤九卿。
凤九卿反倒安慰起了月白:“你家公子没那么脆弱,小月白,不必担忧。这次的宫宴我本是不想去的,但既然陆钰是南诏圣子,那我不去送送他多不礼貌。”
“月白随我一起去吧,放心,公子我真的没事。”
月白低着头道:“是,公子,还有一件事,和明卿有关。”
凤九卿挑眉,人都死一个月了,江湖上还有他的传说?
“陛下以明卿曾以一己之力使得南诏臣服为由将明卿封为安南侯,立功德碑于朱雀大街,灵位移入太庙,享大越万世香火祭拜。”
凤九卿垂眸,明卿确实配享太庙,可他隐约觉得墨凌的想法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他会阻止墨凌封明卿为后,却不会阻止他封侯,再者将有功之臣灵位移入太庙绝对是古代功臣的最高荣誉,可那又如何,他不稀罕。
古话说得好,身后万拜不如生前多善待。人都死了,要这个虚名有什么用,难道有了侯爷的封号,死去的人就能活过来吗?
明卿孑然一身,无亲无故,墨凌便是后悔了,想弥补也无可弥补,所以他才用这种方式?
呵,还真是难为他了。
凤九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随他去吧。月白,让沧浪盯紧我今日去过的那个赌坊,记得让人带上解毒丹,那赌坊东家善毒。”
“近日多注意些南诏人,他们极有可能和飞花楼的人勾结在一起,我收到消息他们会对我下手,我倒是无惧,只是你们是我的贴身之人,难免不会被波及,让天青做好防备。”
“是,公子。”月白转身欲走,却又被凤九卿叫住。
“小白,这个给你,路过时随手买的蓝田玉箫,很适合你,别皱眉了,嗯?”
凤九卿将怀中的玉箫递了出去,月白性格古板,做事永远一板一眼的,但却很喜欢收集玉箫,虽然他不会用,或是因为沧浪会?
月白眼眶泛红,声音也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多谢公子。”
凤九卿眉眼弯弯,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去找沧浪吧。”
“好。”
月白走后,凤九卿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他不恨陆钰,因为陆钰当初和他一样没有选择的权利。但他也不喜欢陆钰,毕竟没人会喜欢一个夺走了自己身份的人。
此番陆钰成为南诏圣子也算是他的造化,凤九卿作为太师,站在大越的立场上,去送送他也无可厚非,但其实还有一点凤九卿的私心,他想知道陆家人在失去明卿之后再失去陆钰,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有戏不看白不看嘛,而且他若不去这场宫宴,那飞花楼的人如何联合南诏对他下手?他不得给他们留点机会吗?
皇宫,宣室殿。
“皇兄怎么回京了?”
墨凌扶起南城王,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咳咳咳。”
南城王咳嗽了几声,伸手在墨凌脸上掐了一下,轻声道:“阿凌,你瘦了,脸上的肉都没了,还是以前小时候捏着舒服。”
墨凌无奈地看了南城王一眼,“皇兄,朕都二十四了。”
南城王略带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那又怎么样,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墨凌嘴角抽搐了一下,放弃挣扎,继续问道:“皇兄此次来京可是有事?”
南城王觑了他一眼,板着脸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
墨凌摇头道:“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路舟车劳顿,若是早知道皇兄要来,朕便该早些派人去接皇兄才是。”
“呵~”
南城王皮笑肉不笑,“你要真派人来,是来接我的还是送我回南城的我能不知道?想骗我,你还嫩了点。”
墨凌:……
“再说,你知道一个月前你的死讯传到南城的时候,皇兄有多难受吗?还好你没事,不然皇兄如何给婶婶交代?”
南城王这里说的婶婶并不是前太后,而是前太后的嫡姐,那位抚养墨凌的皇后。
“你个小混蛋,假死脱身也不给皇兄说一声,就不怕把皇兄气出个好歹来?”
墨凌有很多借口可以找,但还是什么借口都没说,乖乖认错:“朕错了,皇兄别生气。”
南城王戳了一下墨凌的头,“你呀!”
“没有下次了阿凌,再有下次的话皇兄会受不了的。”
“好!”墨凌认真的点了点头。
南城王这才松了口气,“阿凌,你真比上次来南城瘦了许多,如今各处叛乱都已平定,不要让自己太累。”
墨凌垂着头,半晌才抬眸盯着南城王问道:“皇兄,我是不是做错了。”
南城王摸了摸墨凌的头:“何出此言?”
墨凌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轻声道:“我辜负了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我以为我想要的是江山,但没了他我才知道,原来龙椅也是那么冷的。都说帝王无情方能行事不失偏颇,但我做到了之后,却发现这一切,好像也不是那么好。”
“少了他之后,我的世界好像突然变得一片寂静,以往那些欢声笑语我好像都感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