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履薄冰地度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但她仍旧如惊弓之鸟般,小心翼翼地缩在坤宁宫里,不肯越雷池半步,仿佛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危险,随时会对她张开獠牙。
她的担忧也并非杞人忧天,毕竟早些年的那次小产,如一场噩梦般萦绕在她心头,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过身孕。
傅宸每月初一十五去坤宁宫的时候,除了偶尔有其他特殊情况基本上都会要水,哪怕如此,她也数年未曾有孕。
现在这个孩子还是皇后用了药求来了,随着孩子的慢慢长大,她也发现自己身体大不如前,还未到冬日,她便早早请示了傅宸,给她做了一个暖房。
秋风愈发萧瑟,楚芸的生辰悄然来临。
这天,傅宸深知楚芸与后宫嫔妃关系不睦,故而并未为她张罗宴席,而是携她前往永安宫庆贺生辰。
今日的永安宫美不胜收,树枝间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灯笼,就连池塘上的小桥也被点缀得熠熠生辉。
傅宸还特意安排了伶人表演新舞,楚芸看得饶有兴致,笑意盈盈,眉间尽是喜悦之情。
傅宸转头吩咐吴思远为她斟上一杯果酒,柔声说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果酒只许你喝一杯!”
楚芸娇俏地歪着头,目光盈盈地看向傅宸:“陛下,嫔妾今日甚是高兴!”
傅宸剑眉微挑,饶有兴致地应了一声:“嗯?”
楚芸那双杏眼,犹如春水般明媚,里面满满的都是傅宸的倒影,她巧笑嫣然地说道:“因为陛下今日亲临,为嫔妾贺寿呀!”
言罢,她端起桌上的酒杯,美目盼兮:“陛下,嫔妾惟愿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傅宸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芸儿这般轻易便把生辰愿望许了出去?”
楚芸亦是报以清甜一笑:“嗯!生辰愿望,自然是要许些让自己开心的事!”
说完之后楚芸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但因为喝得太急,当即就被呛得脸颊通红,傅宸好笑的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今日是只许你喝一杯,也不必急成这个样子嘛!”
楚芸伸手喝了一口果汁:“哎,陛下赐的美酒确实好喝,但嫔妾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总是辜负陛下的美意!”
傅宸微微俯首,便嗅到了女子刚刚饮下的果酒那股馥郁的芬芳,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芸儿从未负过朕的美意!朕唯愿芸儿切莫辜负朕的深情厚意!”
楚芸仰起头,望向傅宸:“妾身定当不负陛下的点滴情意!”
傅宸执起酒壶,又斟满了一杯果酒,递至楚芸唇边:“那芸儿就再陪朕共饮一杯吧!”
楚芸嫣然一笑,正欲抬手接过酒杯,却遭傅宸拦下,只见傅宸垂首凝视着楚芸,轻声道:“就这般饮下吧!”
傅宸亲自喂楚芸喝下半杯酒,而剩下的半杯则被他仰头一饮而尽。
这番举动让身后伺候的宫人都红了脸,偷偷别过了头。
恰在此时,吴思远瞥见了得喜鬼鬼祟祟的动作,他眉头紧蹙,快步走到得喜身旁,得喜指着门口的一个太监,在吴思远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吴思远面露难色地走到傅宸身边:“陛下,谨昭仪派人来说,大公主发热不止,请您过去。”
傅宸看了一眼吴思远,问道:“太医可去了?”
吴思远点头答道:“太医已开过方子,大公主也已经喝过药了!”
傅宸又瞥了一眼楚芸,只见楚芸的眼眶瞬间湿润,眼角微红,令人心疼。
“吴思远,让邱太医再去看一次,确实不好了再来报朕!”傅宸心下也有些烦,总觉得谨昭仪或许知道了楚芸那夜的真相,否则这么久,她从未因大公主生病来请过自己。
吴思远立刻转身离开,让得喜去请邱太医去看大公主。
楚芸瘪着嘴:“陛下,大公主年幼,高烧不退甚是危险,陛下是或去探望一番?”
傅宸将楚芸一把拉进怀里,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不去!朕又不会看病,去干嘛?”
傅宸面上虽不显,但心里暗暗将谨昭仪记了下来,甚至还招了招手:“吴思远,你婕妤主子生辰,还不过来讨杯酒喝?喝过酒,你才好宣旨!”
吴思远满脸笑容地开口说道:“奴才恭祝昭婕妤,岁岁平安,日日顺遂!”
楚芸指着桌上的果酒,落落大方地说道:“谢过吴总管,这壶酒就当作本婕妤的谢礼吧!”
吴思远从一旁拿起杯子,斟满一杯饮下后,这才开口说道:“奴才谢过昭婕妤!”
随后,他站在一旁从袖袋中取出圣旨,高声宣读起来。
待到读完,楚芸接过圣旨谢了恩,之后才惊喜地望向傅宸:“陛下,妾身如今是贵嫔了!”
傅宸也笑着回应道:“是啊,朕擢升了你的位份,昭贵嫔,你可要好好谢朕呢!”
说完之后,傅宸指了指天空:“朕看天色已晚,不如昭贵嫔早早与朕歇息了吧!”
这一个月以来,傅宸对楚芸的身子心疼不已,始终没有与她行夫妻之事。
若是不见面,或许傅宸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想,但两人不仅日日相见,甚至夜夜同榻而眠。
傅宸连自己都有些钦佩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