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勤政殿,傅宸长舒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尽数呼出:“芸儿可曾见过朕舞剑?”
楚芸一脸茫然,轻轻地摇了摇头,如实回答道:“嫔妾未曾见过陛下舞剑!”
傅宸剑眉微挑,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吴思远,去取朕的佩剑来,朕要去演武场!”
吴思远何等机灵,自然明白傅宸此时的心情,他连忙应下,心中暗叹:舞剑好啊,舞剑好啊!希望陛下能通过舞剑发泄情绪,重拾往日的雄风!
到了演武场,傅宸嘱咐楚芸在一旁乖乖站好,不要乱动。
待他换过常服后,便开始起式。
只闻一阵锐利的风声呼啸而过,仿佛要撕裂空气,傅宸的剑尖仿若裹挟着寒气,卷起一股清风,轻轻掠过楚芸的脸颊。
随后,他的动作渐渐放缓,每一招每一式看上去都十分舒缓,但在楚芸眼中,却比刚刚那快如闪电的招式更具威慑力,令人心生敬畏。
就在这时,招式陡然一变,变得急切而凌厉,如狂风骤雨,又似燎原烈火,看得楚芸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收式之时,楚芸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傅宸嘴角微扬,勾唇笑道:“朕已许久未练,今日略有生疏,芸儿莫要见笑!”
楚芸从袖袋中掏出一方手绢,轻柔地抬手拭去傅宸额头上的汗珠:“陛下武艺高强,嫔妾看得目不暇接。”
傅宸眼底难以察觉地泛起一丝愉悦,低声说道:“朕打算再舞一次剑,芸儿还要看么?”
楚芸喜笑颜开,拍手叫道:“甚好,嫔妾还想再次目睹陛下气势磅礴的舞剑!”傅宸微微一笑,继而屹立在演武场中央,再次起势。
这一遍观之,确实较之上次更为行云流水,也更具威迫之感,令楚芸对傅宸的了解更进一层,毕竟傅宸于战场上横扫千军的传闻她亦有所耳闻,如今看到后,才知当初应该不是夸大其词。
此次舞剑结束后,傅宸亦有些气息不稳,摇了摇头:“朕如今甚少舞剑,体力亦不复当年,日后还是得抽空勤加练习才行,正所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楚芸嫣然一笑:“陛下日理万机,劳心伤神,案牍劳形,无暇他顾也是情有可原。”
傅宸情不自禁地轻捏楚芸的脸颊:“今日怎如此能言善道?”
楚芸小嘴一撇:“嫔妾何时不会说话了?”
傅宸无奈地摇摇头:“罢了,回勤政殿去吧!”
到了勤政殿,御案上堆砌着的是一摞接一摞的文书和奏折,傅宸此时也有些头疼,轻轻按了按眉心。
“芸儿说得没错,案牍劳形啊!”傅宸说完话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楚芸娇笑道:“陛下快去处理政事吧,嫔妾为您研墨!”
许是楚芸身上带着的桂花香气,或许是殿内的香薰,总之傅宸觉得自己烦躁的心,终于得到了平静。
已至深夜,傅宸方才批阅完今日的奏折。
他抬眸,正欲开口时,却瞥见楚芸在一旁的茶几上杵着头,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
傻气!”当傅宸轻声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
楚芸今日执意不肯提前回宫歇息,想尽各种借口,只为陪伴在自己身旁。此刻,她困得睁不开眼,打起了瞌睡。
不过,傅宸觉得此时打盹的楚芸,犹如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她抱进内殿。床榻上铺着柔软的绒毯,虽不及暖阁那般温暖,但也算舒适。
傅宸洗漱完毕后,便搂着楚芸躺下。
楚芸此时仍迷迷糊糊的,嘟囔着:“陛下,嫔妾不回去!”
傅宸轻声一笑,温柔地哄道:“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
楚芸轻声呢喃道:“嫔妾定会伴陛下左右!”
傅宸心中的那丝苦楚,在楚芸此刻毫无保留的依恋和一心一意的陪伴中,渐渐消散了许多。
他轻吐一口浊气,缓缓闭上双眼,扯过被子,将楚芸紧紧地裹在被子里,而后拥着楚芸沉沉睡去。
翌日黎明,楚芸被傅宸起身的声响唤醒,她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傅宸便柔声说道:“芸儿你再继续睡一会,朕去上朝理政了!”
刹那间,楚芸不禁对傅宸心生怜悯,毕竟傅宸在这几日不仅承受了丧子之痛,还遭遇了妻子的背叛,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要前往前朝处理纷繁复杂的政务。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楚芸方才缓缓起身,凝视着窗外那一片萧瑟之景,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去年此时,她刚刚踏入宫门,那时的她宛如初绽的花蕾,青涩而脆弱。
楚云溪却总是找各种理由对她加以惩罚,让她饱尝苦涩,罚跪不许吃饭是常事,她当时每日都希望傅宸临幸楚云溪,因为只有这样,她那日才会轻松一些。
然而,也正是因为楚云溪的苛责,才让她得以与傅宸邂逅。傅宸的出现,对她而言就像冬日里的暖阳,又似夏夜中的清风,加之自己有意无意的勾引,总算现在得偿心愿。
楚芸刚刚用过早膳,正打算让喜儿去看看傅宸是否下朝,却见来福神色慌张的跑进殿中。
楚芸微微拧眉:“发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