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安高兴的扯动嘴角,露出了那对可爱的小虎牙。语气中难掩激动地诉说着自己对未来的规划。
“咱们现在有一百多两银子了,可以先从大伯父手里把房子赎回来。不不不,还是先赎回一部分田地吧。
有了田地我就可以干活,或者是把它们给佃出去,这样子咱们家也勉强能有个进项。娘,你说行不行?”
“行。”
“既然娘你同意了,那我一会儿就去找大伯和堂兄们说。以后我可以一边种地一边读书,等知识学好了我就也去科考,像我爹当年那样!”
提起父亲林宥安眼中难掩崇拜之色,神采飞扬在他的眉梢眼角处闪烁着,让他此刻看起来,才像一个八岁的小小少年郎。
“嗯,去科考!”
楚迟也笑了起来。
“娘你都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笑的这么高兴干嘛呀?”
“安安笑,我也笑。”
林宥安的眼睛使劲的眨了几下,把酸涩掩进眼底。
“娘,你可真傻。”
“胡说,我脑子聪明!”
对于这一点,楚迟相当坚持。
老话都说瘸子护腿麻子护脸,所以丧尸最护的就是脑子,越没有的东西就会越强调越在意。
人皆如此。
“嗯,娘你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提前跟安安说,知不知道?不懂的事情就告诉我,以后我保护你。你听我的就行了,好不好?”
林宥安不跟她抬杠,只是一遍又一遍细心的交代着。生怕他这天真单纯的娘,在自己一时大意看不到的地方,被人给欺负了去。
他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这几个月看多了丑恶的嘴脸,知道人心险恶的道理。
“好。”
虽然自认为自己脑子聪明,但是安安比自己更聪明这一点,楚迟心里也很明白了。
“那你以后不许再一个人跑到后山里去打猎,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小孩哥原地进化为小孩爹,然后逆女直接上线。
“不行!”
花花还在山里等着自己呢,怎么可以不去?我不去的话,那些肉不全都便宜给花花了吗?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楚迟莫名都会觉得心痛。于是拒绝的格外坚定。
“娘!你刚刚还答应了以后会听我的话,现在就反悔了?”
“………。”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接转过脸,当没听到。
“娘,你听话好不好?你看那个黑熊它多高多大呀?万一它一巴掌呼到你身上,你就会没命了!”
“还有那个野猪多凶啊?那么长的牙,如果咬到你了怎么办?”
“娘,你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娘………”
男童声音带着一股子气急败坏的无奈,在午后斜阳射入的窗扉处,絮絮叨叨的围在妙龄女子身前,企图扒开对方的脑子,把这份危险认知给塞进去。
窗外的树梢上,停着几只看热闹的夏蝉,正一声又一声的笑话这对姐弟不像姐弟,母子不像母子的人类。
最后终究是幼崽的眼泪起到了关键性作用,楚迟这个拥有钢铁一般意志的雄鹰女子,终于被她奸诈的儿子给摸清楚了弱点。
他娘好像,最受不了他哭?
连着试了好几把,果然次次都管用。于是林宥安就靠着这炉火纯青说哭就哭的演技。成功把他那个每天对着后山的方向望穿秋水一般的老母亲,给拴在了家里两个来月。
等林婠婠小朋友,都已经能撒开手满院子乱爬的时候,炎炎夏日终于渐渐的开始褪去威力。田间地头的庄稼,也被越来越凉爽的风给吹的浅浅变了些颜色。
林宥安穿着一身粗布短打,如一个正经的农人一般扛着把锄头,跟在大伯身后踏进门来。
“回来了?赶紧洗洗手过来吃饭。”
刘氏把饭食摆上桌。
“哎,这就来。”
林宥安放下锄头,先往地上瞄了一眼妹妹,又往大伯娘身后瞅了一眼母亲。家里的两个女人都安好,他才放心的笑了笑,挽着袖子去打水洗手。
林远山洗干净手以后坐在饭桌前,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这眼看着可一个多月没下雨了,地里的庄稼干的不行。过两天再不下,可就得挖河渠小坝子放水浇田了。
只不过这大西河里的水瞅着也不咋多,肯定是要跟周边的几个村子抢了。一会儿吃完饭得去族长家溜达一趟,看看二大爷是咋打算的。
林家几个姑娘,陆陆续续的把吃食和碗筷端上桌,楚迟也跟在大嫂后面,一次一次的跑趟。
安安天天盯的紧,这么长时间了她就偷偷跑去山里玩儿了一回,还被他给逮到了,当时他哭的让自己都害怕。
楚迟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这么能哭,可是作为母亲必须得心疼幼崽,所以只能捏着鼻子的答应,会老实的在家里待着。
可是她无聊啊!
大嫂也不让自己逗婠婠玩,侄女们虽然跟她玩,但是她又不喜欢捏着那个细细的针戳来戳去。
侄媳妇肚子胖的走路都滚来滚去一样,因为知道她肚子里有幼崽,楚迟不敢碰她。所以只能跟着大嫂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