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论什么时候,钱都是英雄胆,哦不对,应该说钱是所有人的胆!
哪怕天生胆小如赵九娘,如今手里逮着不菲的财产,那腰杆子也是挺的倍儿直,说起话来都透着一股地主老财的阔气。
“赵静姝你差不多就得了,你二伯母跟着呢,回侍郎府还能有什么坑等着你不成?
还是该让楚楚姐姐先送我和叶小二,呸,不是,送我和裴定阳回家才是!我们家里指不定还有龙潭虎穴等着呢,你先往后让一让。”
吴忠钊这孩子确实是个可交的人,性子仗义的很。其实他自己家里并没有什么问题,当初就是一不留神跑出来玩才会中了拐子的招,不牵涉家宅阴私之事。
但是裴定阳那个倒霉催的可怜鬼,那真就活脱脱的跟个烂在地里的小白菜一般,可以说特别的不招人待见。
那货要是敢一个人回去,指不定今早明晚的又得在哪个拐子手里,才能扒拉到他了。
偏偏处境都已经如此艰难,还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不愿意出声求助。没办法,谁叫他吴小爷对兄弟仗义呢?
看了看身后那张明明害怕,却还是要死撑着的冰块脸。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冲上前去拽住楚迟的衣袖,开始花言巧语的装可怜。
“楚楚姐姐,你送我们回家去好不好?小胖和小二都胆子小,害怕万一像小九当时那样,回家被人挖坑给埋了怎么办?”
这话叫身后站着的孙氏,尴尬的没法接,只能呵呵干笑了两声往后退开几步,扭头看着天上的乌云。
哟,今儿太阳可真不错呀,把这乌云都给照的白了几分呢,呵呵呵。
楚迟脑袋点的格外干脆。
“我当然要送你们两个回家了。不过咱们交情归交情,买卖归买卖。
先说好哦,你们答应要给我的重金酬谢,必须得给。
要不然我就不高兴了,嗬嗬!”
这一成不变的威胁声,还透着那分外熟悉的味道,让几个小孩子瞬间就安心了。
“那当然了,楚楚姐姐你就放心吧,他们敢少你一个铜板我都不答应!”
孙氏在后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该说不说呀,武国公府的这位小公子,胳膊肘往外拐的委实是有点严重了。
太外向狠了是病,得治啊!
“各位,都赶紧上车吧。”
陈令方办好了入城的各种打点之后,才笑着过来亲自动手赶马车。没办法,谁叫这里头蹲着那位虎大王呢?手底下那些怂包不敢来,只能他当大人的自己上手了。
被说服了的赵九娘,哭的一脸生离死别,甩着帕子再三叮嘱她的楚楚姐姐,等送完另外两个人之后,一定要来找自己呀!
在楚迟的再三保证下,才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上了自家马车,进了城之后在第三个岔道口分道扬镳,踢踏踢踏的往侍郎府去了。
陈令方想着干脆趁热打铁,先送吴忠钊回去,然后拐到楚家去找楚老三。
他先前答应了会出面送裴定阳的,自己一个被贬成九品武官的小小侯府庶子,可不敢跟郑家直接顶上。
说干就干,向来讲究速战速决的陈县尉,打头在前边引路穿街过巷的拐了好几道弯,终于在武国公府的大门口勒停了马匹。
从车辕上抬腿下来,熟练的打车厢内的布包里头摸出一块糖来,塞进了这匹胆子大到基本没边的马儿嘴中。
秉持着只要管饭生死看淡的这马中奇葩,糖块儿嚼的嘎嘣脆。
然后再把缰绳随便的找个石墩子一拴,就不用怕跑了。毕竟人家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除了对吃的有些执着,其他的都不大感兴趣。
整了整衣衫,陈令方上前叫门。
依然是门房出来答问,但是与赵家的态度截然不同。吴家门房看见自家的小公子出现在门口,几乎要喜极而泣,哆嗦着嗓子叮嘱后头的小厮。
“快!快去禀报国公爷!咱家小公子回来啦!”
“楚楚姐姐快进来,裴定阳林宥安,你们动作快一点呀!陈大人请请请,诸位衙役大哥们也辛苦了,都快请进我家里喝杯热茶歇歇脚。”
吴忠钊一脸热情的把小伙伴们往自己家里拉,直到一声粗犷而激动的大吼从他身后传来。
“狗剩!”
如此销魂的名字,叫吴忠钊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移到了对面的那群损种脸上。
“狗剩哇,爹的狗剩啊,你可算回来了呀!老子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这小兔崽子了啊!”
众人只看见一大坨紫色的身影从府邸之中狂奔而至,一把捞起了对比之下明显娇弱了许多的吴小胖。来人明明是个胡子一大把的壮汉,此刻居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呜呜呜,我的儿啊!
你可算是回来了,这段日子你爹想你想的吃不下睡不着,你看看我现在憔悴的?
老子还以为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次,这回真要断子绝孙了呢!
好在列祖列宗保佑哇,好在你娘搁地底下保佑哇!呜呜呜,我的狗剩哟……”
抑扬顿挫的哭嚎声,字字句句都带着独特的韵律。听的吴忠钊那张小胖脸,从一开始的激动绯红到如今的面无表情,也许只需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