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就说过的,楚尚书这人是个务实派,干什么事情都讲究个雷厉风行。出宫以后一点没瞎耽搁功夫,拎着外甥女就直奔古家而去。
马蹄得得的跑了不短的路程,楚尚书坐在马车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捋了又捋,才算是勉强压下了心中的那股子暴躁郁气。
“大老爷,到了!”
车子停稳当之后,马夫在外面恭敬的禀报。楚尚书深深的吸了口气,率先抬腿走下马车。
“楚迟,跟老夫走。”
“哎,来啦!”
这舅甥俩在古家大门口一露面,立马把门房吓得脸都白了。那不怎么能扛事儿的小厮,着急忙慌的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
“主子,大小姐她又杀回来啦!”
凄厉的呼唤声,在古家那空旷的庭院中四处飘荡,惊飞鸟兽无数。整个古家收到此等噩耗,从上到下从主子到仆从,霎时间乱作一团。
古家老夫人老钱氏立马躺倒,她亲侄女小钱氏哭天抹泪的紧紧扒在姑母床前不肯挪步。打死也咬紧了口风,无论如何一定要给老夫人侍疾。
其他妾室有样学样,紧紧拽着自己的孩子躲在房里面不敢露头。谁生的煞星谁自己去面对,别牵连她们这些无辜的无辜之人活受罪就好。
所以到最后,出来迎客的就只有脑子不大好脸色更不好的楚妧书,和太后寿宴那日莫名其妙被皇帝赏了板子,至今还没养好伤的古传荣。
这两口子一头雾水的看着楚尚书的那张黑脸,又看看坐在一边大口大口炫点心的楚迟,不知道他们突然跑过来是何意?
已经被收拾习惯了的古传荣,第一时间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知道自己是又怎么惹着她了?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养伤,也没来得及出门啊。
他不敢问旁边那个活祖宗投胎的闺女,只能战战兢兢的对大舅兄拱了拱手,然后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大舅兄,不知道是有何事,竟然劳动您大驾光临?”
楚尚书沉默了一下,目光森然的盯着这个向来看不上眼的妹婿。把对方盯的心里直打哆嗦,慌慌忙忙的躲避开视线。
这大舅兄审犯审惯了,眼神之中似乎都自带着煌煌正气,叫缺德事干了不少的古传荣不由自主的心里就开始发虚。
打量了好一会儿,楚尚书的眼睛才转向了自己的妹妹。
“四妹,为兄有些事情要单独问问你。”
楚妧书的眉头皱了起来。
当着夫君的面呢,大哥他这话说的可真是无理。悄悄的抬眼一看,果然夫君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一辈子为夫扛大旗的恋爱脑,在这个时候自动自发蹦哒了出来。她不大高兴的嘟囔了一句。
“这又没有外人,我与夫君夫妻本是一体,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
瞧她这脑子被狗给啃过了的蠢货样子,楚尚书眼睛冷冷的眯了起来。
当然了,坐在旁边哐哐往嘴里塞点心的楚呆呆,也有一点不高兴。努力的咀嚼了好几次咽下去,这才能给舌头空出点地方来,然后口齿不清的抗议道。
“就是,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大舅舅你不用背着我说悄悄话,我这人嘴严你还不知道吗?”
孩子嘴严不严楚尚书没兴趣知道,但是既然他这蠢货妹妹和自找倒霉的妹婿不识相,那他也懒得在里面遮掩了。
扭头往门外扫了一眼。
好在楚爷的名号在古家绝不能是白给的,杀伤力堪比江洋大盗之首。全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都恨不能离这人间活阎王八百丈远。
包括古家的下人们,没有主子大声吆喝的情况下,都非常会心疼自己,跑的要多远有多远。于是整个厅堂里,干净的只有他们这几个人。
转回视线,与眼中还带着抱怨的楚妧书对上目光。楚占魁听到自己一字一句,问得格外艰难。
“你老实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在秦王府后院,你为什么要换了五妹的孩子?说!”
轰!
平地一声炸雷,轰的古家夫妇二人晕头转向!
楚妧书的脸上迅速爬满了巨大的恐慌,脸色肉眼可见的一片苍白惊惧。
而原本倚着桌角站立的古传荣,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都顾不得身上被扯动的伤处了,哆嗦着嗓子结结巴巴的说。
“大,大舅兄,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人间枭雄的狠角色,否则也不至于被楚占魁给压在手底下收拾了这么多年。
身上被打的伤还没好利索呢,这会儿连怕带疼的浑身都抖了起来,看着可怜的不行。
“老夫跟你开什么玩笑?我像是那种拿此等要命之事开玩笑的人?哼。”
他冷漠的哼了一声,看着自己这糟心了半辈子的妹妹,眼神冷的可怕。
“楚妧书,我自认为楚氏对你的教导从来没有出现过偏颇,你与妧画同样是接受着高门嫡女的教养长成。
在你没有遇到古传荣这小白脸之前,你还是个合格的楚氏贵女。但是自从遇到了这厮以后,你那脑子就跟被他给啃了一般,再也没见你清醒过!
就因为当年你的任性自私,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