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竟然还狗胆包天的找楚占魁讨赏钱了不成,竟然这么卖力的帮他说话?”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皇帝脸上的笑意很明显,又开始闲适的拨动手中念珠。
“他能舍得给你塞银子?”
“绝无此事啊圣上,奴才可真是冤枉哟!”
魏总管连忙呼冤。
“就楚尚书的那性子,圣上您也是知道的,老奴这辈子估计都从他手上讨不到一文赏钱了。”
“那你还帮他说话?”
君王的声音里辨不出喜怒,魏总管不知道皇上这意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所以踌躇了好几息,最后才小心翼翼的回道。
“圣上,奴才不是因为楚尚书才说那些话的,奴才是,”
他停顿了一下,最终仍旧是狠狠心,壮着胆子把话给说完。
“奴才是狗胆包天,帮,帮淑妃娘娘说了一句。
娘娘要是还活着,定是不想看见楚家人没了下场的。
圣上恕罪!”
战战兢兢的说完之后,他迅速跪倒在地磕头请罪。
皇帝拨弄念珠的左手,突兀的停了下来。沉默了约么半炷香的功夫,才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你倒是个会挂念旧主的,如此倒是显得比朕还念旧情了呢。”
“奴才不敢!”
魏总管被吓得更加趴伏于地面。
“有什么敢不敢的?你还愿意念着你家娘娘的恩德,这是个好事情。恕你无罪,起来吧。”
“谢主隆恩!”
大太监微微踉跄一下爬起身,趁着君王垂眸的时候,偷偷抬袖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刚刚放下袖子,就听见皇帝嘟嘟囔囔的抱怨了好些句。
“没有你在身边提醒着,朕可真怕自己哪一日就把她给忘了。这一天天鸡零狗碎的事情这么多。
要是真敢把她给忘了呀,以后下去了你家娘娘指定又得跟朕吵得不可开交。
她就是心眼儿小,一点也不像朕。你看朕多大气啊,一直都知道好男不跟女斗的道理。”
圣上您这话是不是说反了?以前不是一直都是您没事儿找事儿的吗?每回闹了别扭之后,不都是我们娘娘去哄的你吗?
还有什么叫好男不跟女斗?您身上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美好的品质,老奴怎么不知道?
是好难,不跟女斗吧?
魏总管抽了抽嘴角,心里的吐槽都快被直接刷屏了,嘴上却是一句没敢吱声。不附和皇帝的话,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
自从他们家娘娘走了以后,圣上的性子是越来越阴晴不定难以琢磨。就连他魏大全这个宫里出了名的鬼机灵,都在皇帝手底下吃过不少回板子。
唉。
如今这世道,做奴才的他难呀!
皇帝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搭理旁人的想法,这么些年他一向任性惯了。
伸出右手捡起御案上的所谓认罪书,仔仔细细的一张一张翻过。在看到那张写着楚侧妃,是如何被秦王妃给打压的段落时,他的眼神暗了暗。
“小魏子,叫人去把那个谁送到楚占魁手里去,让他自己处理吧。”
“……圣上,您可是指那个,照顾了小公主长大的绿痕?”
魏总管小心翼翼的请示,随即招来皇帝一个不耐烦的白眼。
“要不然呢?把郑贵妃给送过去可好?”
被皇帝阴阳怪气了一把,大太监委屈的在心里瘪瘪嘴,不敢吭声了。
您自己现在拿郑家没啥办法,有必要把火撒在奴才头上吗?我要不问清楚的话,回头挨打的不还是我自己吗?
“你顺便跟楚占魁那老匹夫交代清楚,叫他把朕的公主给好好教导教导,最起码不能在人前跟朕犯浑。等他什么时候教好了,就把公主给朕送回来!”
能听得出来皇帝的语气里有些怨怼。
想一想那彪呼呼的孩子,对她舅父比对自己这个亲父,明显好上了许多的态度,延平帝的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但是他有办法吗?
他木有啊!
据暗卫调查的结果来看,那孩子果真不愧是他自己的种,天不怕地不怕满脸叛逆一身反骨!
皇帝自己任性不讲理的时候觉得好嗨呀,可是现在撞上了个比他更任性不讲理的女儿时,他就觉得这个世界药丸。
“是,奴才这就去颁口谕。”
楚家,玲珑阁。
林家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厅堂里,听着楚迟一字不差的复述着吃瓜经过,林宥安好几次险些被瓜给直接噎晕了过去。
等把该说的给全部说完,从大嫂手里接过茶盏咕咚咕咚灌下去之后,搬瓜人才凑到自己外置大脑的旁边坐下。
“安安,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那你说说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宥安整个人都有点麻,扭头看着这个被自己从破庙里给诓骗回来的母亲,一脸的难以置信。
“娘,你竟然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
他觉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大概是要摊上事儿了!我骗公主当后娘,呜呜呜……
小孩哥脸上完蛋的表情很明显,楚迟歪着脑袋打量他,一脸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