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老头拆开了揉碎了的一顿说,美不美的楚呆呆是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她有点想生气了。
“每一个女孩子长大以后,都要像柳娇容这样子吗?”
如果婠婠以后也要受这个罪,那她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怎么可能?”
裴庆云第一个摇了脑袋,瞧那两个大驴蹄子多可怕呀?她才不要呢!
“我认识的所有小伙伴里面,只有她变成了这个惨样。”
大夫听闻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公主殿下您有所不知,这种堪称酷刑一般的所谓缠足之美,也就是近两年才突然讲究起来的。在此前,我大齐可根本没有!”
他指了指床上的小可怜,语气之中充满了同情。
“而且自从接收过此等病例之后,我们保龄堂的大夫们也都私底下悄悄打听研究过了。听说人家大盛女子缠足,是在四五岁的稚龄之时,脚部的骨骼还没有长成的时候就开始动手。
虽然依旧受罪吧,可绝不至于像我们大齐的女子们一般,已经长好的脚骨被人活生生打断再给裹起来。这就是活受罪啊!
老夫上回听闻,云州府有好几位女郎实在不想再受这种折磨,都想办法自尽了,唉。”
明明托身于高门大户之家,却偏偏还没有小门小户家的女儿活的幸运,何其悲哀?
“为什么?”
楚呆呆没听懂,她看向大夫。
“既然那些女孩子们自己也不想受这种罪,那为什么还要缠呢?”
这个问题,可不是一介平民该回答的问题,所以大夫只能沉默的行礼请罪。不过床上的苦主已经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恰好一字不漏的听到了楚迟的疑惑。
一串大大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纷纷滚落,每一颗都是小姑娘彷徨无依又无处可逃的痛苦和不甘。
“因为,缠足的女子自己喜不喜欢并不重要,能讨得那些男子们的喜欢,这才重要。”
“娇容你醒啦?”
裴云秀上前一步去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烫,她扭头看向大夫。
“这热症没下去啊,怎么办?”
大夫顺势脱身。
“老夫这就去开方子抓药,喝上几顿保证就下去了。不过这段时间,应该还会反复发热的。
若是能把这姑娘被缠的双足给放开让其慢慢自愈,到是能缓解一些,而且药效也能来的快一些。”
“那你赶紧去熬药吧,我来弄!”
楚呆呆小爪子一挥,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大夫退下去之后,刘氏一把抓住了自家小妹的手,叹息着上前。
“我来吧,小妹你力气大手上没个轻重的,别又弄疼了这位柳姑娘。”
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的孩子,能让她少疼一些,还是少疼一些的好。
刘氏向来就是个心软的人,看看床上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最多不过跟自家芬姐儿一般大小,看看如今遭的这个罪唷!
心善的妇人动作极轻的,用剪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剪开那些缠在脚上的布条,一圈又一圈慢慢放开之后,她的眼泪也唰一下掉了下来。
原本该是一双好好的天然玉足,如今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个样子。本来就不大的两只脚,被从脚掌处生生的把四个脚趾头给折断然后尽数压进脚底,所以看起来肿胀青紫的吓人。
这,这小姑娘该得有多疼啊?
抬头看过去,柳娇荣的脸色惨白似鬼,浑身疼的直打哆嗦却抿紧了苍白的唇瓣,硬是忍着不哀嚎出声。
感觉到那位夫人的视线之后,她原本想客气微笑与其道谢来着,可是对方突然掉下来的那些眼泪,瞬间就扎痛了这姑娘的心。
连陌生人看见了她这副凄惨之状,都会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为什么所谓的家人就能对她这般的铁石心肠,对她遭受的这些痛苦视而不见呢?为什么?
“…多……多谢夫人…呜呜…”
本来就不是个多坚强的性子,如今更是哭的凄惨可怜。
“娇容,你是不是很疼啊?呜呜呜,你肯定是疼死了!呜嗷呜呜呜……”
呆兮兮的裴云秀也看见了小伙伴的那双脚,跟着嗷呜嗷呜的哭。这是个实心眼的孩子,绝对不存在于有逢场作戏这种高端操作能力。
从小到大她就傻,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谁对她好还是不好。
由于心性上的缺陷,很多高门贵女都不屑于跟个傻子一起玩。裴云秀的身边只有心怀鬼胎的如裴芷怡这种人,还有心性温软良善的柳娇容不嫌弃她。
宁王妃那般精明,能不知道围在自己女儿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吗?可是她的孩子需要同龄人引着进入京城闺秀圈,与这些贵女们打成一片。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没有男嗣的宁王府不可能成其大事,日后只能做个普通宗室。很多时候在那些真正的世家高门面前,其实皇氏宗亲并没有那么的高贵。
柳娇容颤抖着双唇呼吸了口气勉强的缓了缓疼痛感,抬手抹去眼泪看向裴云秀,她笑得一脸感激。
“庆云郡主,谢谢你救了我。”
“你别谢我了,救你的不能算是我,是荣昌姑姑才对。”
裴云秀抹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