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步步走向从前的自己。
无比冷漠的坚冰自看不见的角落弥漫,铠甲般将他包裹起来,隔绝了所有无关紧要的情绪。
这种感觉非常诡异。
钟佑没察觉江与临的异样,低声介绍道:“孙念洄是局里的重点调查对象,确认与非法人体基因实验有关,整个第三基地像个筛子一样,被渗透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有那些罪犯的影子。”
他不能将太多案件细节透露给江与临,但又希望江与临能探听出来一些消息,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听不出什么重点。
江与临面无表情,语气冷漠:“你们想知道什么?”
钟佑下意识回答:“名单,EBM生物学实验室的人员名单。”
江与临淡淡道:“EBM?这是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组织名称?”
钟佑抿了抿嘴唇,鬼使神差地又补了一句:“是的,我们怀疑它和M国最大的制药公司有关。”
江与临略一点头:“知道了。”
钟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不自觉地慢下脚步,走到了江与临后面间隔半个身位的位置。
江与临微微侧头,用很诧异地看了眼钟佑:“你走后面做什么?带路。”
钟佑心头一凛,脱口而出:“yes,sir。”
走廊内,所有巡逻的异监局特工都朝这边看过来。
江与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不轻不重地看了钟佑一眼。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又比什么都说了还让人难受。
钟佑耳根微热,脖颈发麻,后背拢了一层热汗,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迈开长腿大步走在前面,好像只要走得够快,就能将丢脸的瞬间远远丢在身后。
江与临闲庭信步,慢悠悠地跟在钟佑身后。
很快,钟佑在一扇铁门前停下,先在墙上的智能电子锁按下指纹,又输入密码。
铁门轻响一声,横向打开,露出后面第二层防护栏。
钟佑又输了几道密码,才把第二道门打开。
江与临没想到钟佑会开第二道门,又看了钟佑一眼:“你还挺信任我的。”
钟佑紧紧抿着唇,一把将江与临推进办公室,低声耳语道:“这次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江与临被推得一个踉跄:“我都说了会赔那辆摩托。”
钟佑咬牙切齿:“是,你上次就说了,但到现在也没赔!”
江与临:“我的东西都在楼下储物柜,你自己去拿不就行了。”
钟佑愤怒道:“我才不会不经允许拿别人的东西,那是不符合规定的!”
孙念洄坐在办公桌后面抬,忍不住出言打断二人争吵:“你们要不要吵完再找我来谈话?”
() 钟佑拿出一张探视单给孙念洄签字:“真不知你为什么要见这家伙。”
孙念洄淡淡道:“钟特工,我还不是犯人,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隐私。”
钟佑年轻俊朗的脸扭曲了一下,不情不愿地走出办公室,锁上防护栏,在三米外站定,抱臂看着围栏内的两人。
办公室内略显空旷。
所有纸质资料都被调查员搬走,电脑等其他设备也都封存起来书柜里空空荡荡。
孙念洄坐在办公桌,手肘下面压着一本书,是一本《现代诗集精选》。
“异监局的人把我的书都搬走了,”孙念洄神情憔悴,随着江与临的视线落在诗集上:“这本是他们找来给我的。”
江与临拉过一把椅子,在孙念洄对面坐下来:“是异监局的风格。”
孙念洄翻开几页书,又略显焦躁地将诗集甩到一边:“如果读诗就能陶冶心灵,那世界上早就没有犯罪了,他们还不如给我本刑法典,那玩意够厚,可以让我一头撞死。”
江与临随手翻着诗集:“文学能给人力量,多读诗歌还是有好处的。”
孙念洄摇摇头:“交出名单我会死!没人救得了我,诗歌不行,异监局也不行……我感觉我的身体和灵魂都陷入淤泥之中,在看不见的地方腐烂。”
江与临撑手半靠在桌子上,坐姿慵懒随意:“说起腐烂,我朋友养了一条鱼,深海鱼,你知道那玩意离开深海活不了,卖家用防腐剂延缓了鱼的死亡,现在这条鱼的内里在腐朽溃烂,你说我该怎么办?”
一旦谈起专业相关的话题,孙念洄立即从那种焦虑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提出了几种猜想和解决方式。
江与临:“你能治吗?”
孙念洄想了想:“A级以下没问题。”
江与临说:“一条鱼有什么等级。”
孙念洄垂下眼睫,思考了会儿:“带过来我看看。”
“有点大,不太好带,”江与临撕下诗集的扉页,翻到背面空白处:“把EBM生物学实验室的人员名单写下来,我带你去看鱼。”
孙念洄猛地抬起头:“你能带我离开?”
江与临递过去一支碳素笔:“问题不大。”
孙念洄咬着嘴唇,手指也在发抖:“你在骗我。”
江与临说:“怎么会,我从来不骗女孩子,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孩子。”
孙念洄长出了一口气:“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