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宁意识到她再一次被困住了。
她试了很多次遁光飞行术,但却完全出不去青丘。
她这才后知后觉上次在榻上,白琮月说的生生世世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要一辈子困着她,不让她走。
赵时宁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哭也不闹,更没有去找他算账。
总归她已经决定与他彻底结束,现在白琮月又做了这种事情,她与他之间的情分也算是了却得一干二净。
青丘的帝君府邸不同于苦寒的无羁阁,从前赵时宁被困在无羁阁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日日与谢临濯待在一块。
但是在帝君府,赵时宁能做的可太多了。
她既然与白琮月已经结束了,便也不存在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赵时宁完全不管他,也没有去管孩子。
每天不是与各个仙侍厮混在一处,饮酒作乐,就是大摆宴席,把帝君府中漂亮的小仙倌聚在一起,在丝竹管乐声中各种逍遥自在。
白琮月是把她身边的仙侍都赶跑了,可帝君府的仙侍那么多,又都知道帝君婚礼上被她抛弃的事情,就这样还拼死为她生了孩子。
自幼在青丘长大,敬畏着青丘帝君的小仙侍们,根本没有谁敢违抗她的命令,甚至有些还怀着颗少男心想究竟看看她是何方神圣,能让青丘帝君撞了南墙也不愿意回头。
酒过三巡。
赵时宁逐渐有些了醉意,推开了身侧举着酒盏喂她的小仙侍。
“今日就到这吧,不喝了。”
她一如既往不喜烈酒,喝的都是些果子酿成的甜酒,但这些仙酒一杯杯下肚,赵时宁凡人之躯还是抵抗不住,往往没几杯就醉了。
“帝妃,我扶您回寝殿吧。”
今日的小仙侍没那么听话,她刚推开了他,这个小仙侍又主动地贴了上来。
赵时宁揉了揉雾蒙蒙的眼睛,终是看清了小仙侍的样貌,青丘的神仙就没有丑的,随便寻一个放在凡间,也能称得上举世无双。
但相较于白琮月那就根本不够看了,也比不上从青丘逃走的阿绣。
她有些兴趣缺缺,却还是掐住了小仙侍尖尖的下颔,“你是狐狸,仙鹤,还是什么花?”
小仙侍抿唇轻笑:“小奴的原身是蝴蝶。”
赵时宁不期然想到了上次被一只蝴蝶坑害的事情,对蝴蝶完全没什么好感,又松开了小仙侍。
可小仙侍却面露失望,他早就听闻帝君自从生产后失了宠,也知道以帝君现在一意孤行的态度,但凡赵时宁有点野心,随便哄哄帝君,说不准以后整个青丘就该换了主人。
谁不想攀高枝呢。
小仙侍知道赵时宁就是这根高枝,他也知道她有让男人怀孕的能力,只要怀了上帝妃的孩子,就算做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也好过在这帝君府里当个仙侍。
“帝妃……不喜欢蝴蝶么?”
小仙侍穿着彩衣,月色
朦胧下,眉目清绝,却又含着几分难言的委屈。
赵时宁心中有些痒,到底没有继续推开他,反正她与白琮月已经结束了,就算另寻新欢也无人可以指责她。
“帝妃,外面风大,我扶您回去。”
小仙侍见她没有再推开他,忍不住心生窃喜,连忙道。
赵时宁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因为醉酒身体成了一摊软泥,被小仙侍扶着摇摇晃晃回了寝殿。
夜晚的风的确很大,她打了个喷嚏,理智也回笼了一些。
她想起白琮月每晚都会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等她,可相较于那点恻隐之心,他将她困在青丘的事情更让她愤怒恼火。
赵时宁也不介意去做一些让他难受的事情。
“今晚你留下来伺候我。”
她走到庭院前,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也没有管几乎掩饰不住笑意的小仙侍。
昏暗的月色下,白琮月一如前几日那般,抱着小女儿站在庭院深深中,像是被她抛弃的弃夫。
她无从欣赏他哀怜的姿态,对他只有满腔的恼怒,只恨不得再拿把刀杀他一次。
赵时宁像是把白琮月彻底当成了空气,身体一软就倒在了俊俏的小仙侍怀中,任由小仙侍手忙脚乱抱住了她。
“帝妃,您醉了……”
小仙侍并不知白琮月会在此等候,见着正经的正室,再怎么理直气壮也难免抬不起头。
“不用管他,他也管不着我们。”
她手指缠绕着小仙侍胸口长长的发,用从前惯常逗弄他的姿态,逗弄着另一个男人。
白琮月像是飘着的幽灵,好像连呼吸也停止。
人到真正绝望时,便失去了一切的感知。
他身体里的各种情绪,也好像随着这段日子淌的血,慢慢地淌干了。
白琮月只知道自己眼前一片朦胧的血色,什么都快看不清,但却没办法从赵时宁与另一个男人身上移开。
他想唤她的名字,可连声音都发不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与陌生男人,一同走进了他的寝殿。
白琮月站在庭院中,像是不会动的雕塑,直到飘落的树叶落在他的肩上,怀中的小狐狸哼唧了一声。
他方才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