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季雪燃声音很轻,像是这香案上袅袅的檀香,让人心生宁静。
赵时宁一身白衣跪坐在他身前,眼眸中凄婉哀凉掩藏不住,好像真的是个为情所困的痴情人。
“是啊,不过他已经死了……我放不下他,所以忘禅师父,你能不能帮帮我?忘禅师父,你就帮助我脱离这苦海吧。”
季雪燃沉默了一会,“施主要贫僧如何帮你?”
赵时宁不假思索道:“师父可以扮作我心中的那人,这段时日留在我身边……陪着我做这人世间的寻常夫妻可好?”
“荒唐。”
季雪燃手中没有了佛珠,也好像没了让他心生平静的良药,空气里尽是她檀香混杂着鲜血的甜味像一只虫子往身体里钻,他连体面的姿态都快要维持不住。
赵时宁心中得意,暗讽他也不过如此,在这同心蛊的作用下,也坚持不了多久。
她敬畏佛,可心中又没有佛。
赵时宁自从踏入这间佛堂,心里就已经想了一万次,如何将季雪燃压倒在这佛前的蒲团上。
“师父,你怎么生气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赵时宁眼睛一眨,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突然想起地捂住了唇,“哦,我倒是忘了,你们出家人是不能成亲的。”
“师父,我说这些话没有冒犯到你吧。”
她眼眸里飘着些许歉疚,想趁机贴近他,揪住他衣服,再占他些便宜。
季雪燃却早已起身,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故意贴近。
赵时宁心中暗恼,想骂他油盐不进,可仔细观察季雪燃,他也并非毫无波澜。
至少他一直平稳的呼吸,此时此刻是乱的。
不知寺庙中何处响起一阵钟声。
清远悠扬,梵音阵阵。
季雪燃的那些不平静,也随着这阵钟鸣之声,尽数消散。
他眼眸清明如镜,双手合十,“施主,可否将施主故人的姓名告知贫僧,贫僧可以为他诵往生经,渡他早日往生净土。”
赵时宁要的何尝是这个,她求的是想与他春宵一刻,而不是什么念经渡人往生净土。
她折腾半天,白废这么多口舌。
他就跟她说这些。
更何况哪有什么故人,不都是她现编的。
“不必麻烦师父了。”
赵时宁也有些恼了。
她仅有的几段感情经历,习惯了被哄着供着捧着,平日里勾勾手指,就有男人上赶着给她当牛做马。
在季雪燃这纵使再收敛着脾气,但耐心也就这么一点。
今日的耐心已经耗没了,她现在得去别的男人那寻点乐子,明日再接着来季雪燃这装模作样。
赵时宁倒没说什么“小娘子,我们且走着瞧”,然后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把季雪燃给得到。
她偷偷盯着季雪燃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又恰好被他转身逮
了个正着,又挤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笑容。()
季雪燃怔愣了片刻,他还未见过如此鲜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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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被翻了白眼,也没有恼怒,反而情不自禁弯起唇角,恍如初雪消融。
赵时宁被他这笑容晃花了眼,她没读过什么书,说不出这只种什么感觉,一时间只觉得漫山遍野开出了烂漫的花。
她转过身往山下走时,心还在噗通噗通地跳,像是要跳出了嗓子眼。
方才雪停止落下时,太阳也跟着慢慢爬到天边。
赵时宁觉得走在太阳底下,身体热烘烘的,溪边的积雪在缓缓融化,清澈的太阳金灿灿又刺目的光晃得她有些晕眩。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原来是心动。】
她站在溪边站了一会,才堪堪缓过这阵不正常的心跳,还不忘为自己找补:“这人怎么那样啊,不给睡又要勾引我。”
这回系统没有再回答她。
赵时宁在溪边吹了会风,却没有再回去找他。
她是喜欢温柔干净的男人,但这种男人天底下多的是。
赵时宁不至于在季雪燃这棵树上吊死,为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她知道人间是有南风馆的,准备去找几个温柔可人的小倌,弹弹琴跳跳舞给她看。
司鹤南她现在没有点数兑换避孕药,还是先不碰他,也先别靠近他,否则再做出些无可挽回的事情。
她将自己今日的行程规划的特别好,连晚上再去哪个大酒楼吃什么喝什么都想好了。
竹林周围迅速被浓厚的血雾围绕,连方才悬挂在天上的太阳也消失不见,黑压压的天边阴云密布,天地之间昏沉一片,不多时下起了连绵血雨。
赵时宁眼见着地上的积雪成了血色,雨水混着浓厚的血雾,让她根本不知该往哪里走,好像陷入了重重迷障。
几声瘆人的乌鸦叫声响起——
赵时宁连忙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有几只血鸦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血鸦暗绿的眼睛在浓重的血雾中闪烁着阴森的光芒,光是这样看着便让人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