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得不离开。
谢云哲和刘氏都觉得这是有人故意陷害,那么这个朱掌柜,很可能也是其中之一,怎么会选择跟她和解?
她思来想去,如果这真是一个局。
那推荐谢云哲来书肆的谢伯庸会不会也牵扯其中?
于是她就到青山书院找了一趟。
谢伯庸听了这件事倒是很震惊:
“什么?云哲竟然杀了人!”
宋恬静静观察着他的脸色。
“不是杀人,是陷害!
那人趁夫君外出,把徽墨藏在他的橱柜里,又偷了他的钱袋,放在被杀死的秋风身上。”
“哦——”
谢伯庸捋着胡子,松了口气的样子。
“这样的话,他那段时间去了哪里,找人帮他证明一下不就行了?”
宋恬依旧不动声色。
“可是他去过的那家茶楼伙计突然翻脸不认人,说从未见过谢云哲。
茶楼的流水账簿上,也没记他预定房间的消息。”
“嘶——
还有这种事?”
谢伯庸满脸不可思议。
“那就真是奇怪了。”
宋恬看了半天,没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异样来,于是朝谢伯庸躬身一礼:
“五伯公,夫君这份差事是您给推荐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书肆的朱掌柜又不肯通融。
宋恬斗胆,您要是跟他相熟的话,能不能去帮忙求求情?
死的那个秋风是个奴仆,只要他愿意,谢云哲是可以免除死刑的!”
谢伯庸满脸为难。
“侄媳妇快先起来。
我与朱公只是点头之交,并没什么很深的来往。”
他叹了口气:
“如今这种情况,我也只能尽力一试。
如若他不答应,侄媳妇可不要怪我啊!”
他语气中含着羞愧迟疑,不似作假。
宋恬只能道谢:
“多谢伯公帮忙,您只要愿意去说,成不成的宋恬都会记在心里。”
谢伯庸点头,万般无奈的将宋恬送出去了。
可是一回头,他脸上的万般情绪都化做乌有,只剩一片阴沉……
辞别了谢伯庸,宋恬又来了香茗阁。
小二哥一看见她就头大。
“这位娘子,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昨天是真没看见你夫君!”
宋恬清冷一笑:
“小哥别误会,我来就是想请你喝个茶!”
她昨天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这个小伙计是最佳突破口。
于是花了十两银子包了一间客房,就在谢云哲曾经来过的听海阁。
还特地点了一壶雪顶含翠,亲自请店小二喝茶。
作为茶楼的伙计,顾客的要求他是不能拒绝的。
“还不知小二哥如何称呼,今年贵庚啊?”
宋恬一边给坐立不安的小二斟茶,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回……回小娘子,小的……小的名叫李言,今年二十有一。”
他汗都快下来了。
给客人倒了这么多年茶,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别人伺候。
可却让他如坐针毡。
“哦,二十一了。
那小哥可曾娶妻?”
李言点点头:
“娶了,我家那位是邻居介绍的,去年刚给我生了个小子。”
兴许是说到了家人,李言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些。
“有儿子了啊,那恭喜你了!”
李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嗨,恭喜什么啊,调皮蛋一个,还没学会走路就开始欺负他爹。”
宋恬却突然垮下脸来,失神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你儿子还有爹可以欺负,可我的孩子……”
一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端的是楚楚可怜。
“还没出生他爹就要被冤枉死了!”
李言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手中的雪顶含翠都不香了。
“夫君啊,你死的如此冤枉。
等到了那边,一定不要放过害死你的那些小人!”
宋恬咬牙切齿,将一个倒霉怨妇表演的炉火纯青。
李言赶紧扔下了茶杯,惊恐的看着她:
“小……小娘子你别这样!真不是我不愿帮你,是……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我要是帮了你,那……那我儿子他就没爹了啊!”
他慌张的看了看门外,见没有人影,才压低声音小声解释。
宋恬拧眉:
“是谁这么厉害?他真敢随便杀人,不怕王法吗?”
李言看着她恢复如常的脸色,意识到刚才那番是自己上了当了。
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也不好再立刻反悔。
“你想想你相公是怎么被抓进去的?
只要他们想,黑白都能颠倒,何况我只是贱命一条!”
宋恬沉默了。
看来此人来头不小。
“可是这家茶楼的掌柜?”
能动得了流水账簿,也没几个人了。
李言却是摇了摇头:
“掌柜跟咱一样,也只是个打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