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雅的话出乎了虞珂的预料。
她坐在那里看了虞雅好半晌，始终无法确定虞雅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虞雅也看着她。
两人沉默着，病房一时之间诡异的安静下来。
过了好久，虞珂才问虞雅:“如果你没有说谎，那那么多次，你就一直在一边看着？从来没有回到过你的身体里？”
听到虞珂的问题，虞雅唇角勾了勾，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回去过。”
虞珂看着她:“什么时候？”
虞雅:“那个贱女人主动放弃身体的时候，我就能回去。”
“具体点。”
虞雅轻笑，问她:“你说她什么时候会主动放弃身体？”
没等虞珂回答，她自己说了出来:“当然是被你杀的时候。”
虞珂:……
虞珂看着虞雅，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虞雅抬手:“你要是想道歉的话，开始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道歉了？”
“无所谓，不重要。”
虞珂皱起眉:“既然你能回到身体里，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
听她这么问，虞雅都要气笑了:“全天下，你最没有资格说这话。”
“第一次，我眼睁睁看着你举起那么大的石头往我脑袋上砸，我硬是忍着害怕一声都没吭。”
“我以为被人杀死这傻逼无限重生就能结束，谁想到这也结束不了。”
“第二次，你把那贱女人骗到楼顶把她推下去，她在半空的时候反应过来突然就放弃了身体，我他么跟谁说去？”
“第三次，第四次，每次我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就死的渣都不剩了。”
虞珂:……有点惨是怎么回事？
她板着脸，表情看起来相当严肃:“那你总不至于一次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吧。”
“哦那倒也不是。”虞雅靠在床头，垂着脑袋开始抠指甲:“死着死着就习惯了，无所谓了。”
虞珂:……
摆烂是吧？很好，虞珂咬牙。
虞雅又抬起脑袋看向虞珂，眼眸亮晶晶的:“不过你还真别说，你每次都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紧张感和刺激感，我都开始期待下一次了。”
虞珂:……
虞雅:“这次你打算怎么弄死我？说出来让我先高兴高兴。”
虞珂:……
虞珂看着虞雅，她觉得自己已经够疯了，虞雅看着正常，怎么比她还疯？
她好歹挣扎着还想活下去，虞雅呢？
就期待着她弄死她？
所以刚刚她掐她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很享受？
虞珂深吸口气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那这次呢？这次也是她放弃了身体？”
虞雅摇头，稍微正了脸色:“不是，她没有放弃身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从我身体里消失了。”
原因不明，事情发生的也很突然。
莫名其妙的，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还不用一回来就直面死亡。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虞珂正低头沉思，一只手突然攀上她的肩膀。
她看向虞雅，眼神冷的像冰:“把你的手拿开。”
虞雅笑了笑，非但没拿开，反而凑近了虞珂。
她额头上又冒出一片冷汗，腿上的伤疼的她脸色发白。
她却像感觉不到一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虞珂:“你说我是不是比你还惨？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那个女人用我的身体做这个做那个，最后被杀被折磨的反而成了我。”
“你起码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恨那个女人就想办法弄死她。”
“可是我呢？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看着。”
“最后要死的时候，我成了那个被牺牲被折磨的倒霉蛋。”
“虞珂，我们俩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这叫什么？天选炮灰？”
虞珂拍开她的手往后仰拉开和虞雅的距离:“你离我远点，还有，别乱用词，再瞎说，我……”
“你怎么样？杀了我？”虞雅笑了起来，收回手指着自己的脖子:“来，往这掐，用点力，别跟没吃饭似的。”
她脖子上还有虞珂留下来的掐痕，白皙的皮肤上一片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虞珂皱眉别开脸:“你以为说这么多我就会信你？”
虞雅摇头:“我又不是要你相信我才叫你来的，我叫你过来，除了那些话之外，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虞家人，还有高三12班那些人，你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
虞珂嘲讽的看着她:“你不是最在乎虞家人了吗？他们不是你最重要的家人吗？”
虞雅皱眉:“他们是你的家人，不是我的。”
虞珂:“他们那么关心你爱护你，当然是你最亲爱的家人。”她咬重了“最亲爱”几个字。
虞雅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我说是你的！你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别他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我就是个外人。”
看她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虞珂火气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