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你当时哭那么伤心,好可怜,害我都想要给你买只一模一样的了。”
“你说你对一只狗都那么好,怎么偏偏对我这么狠,嗯?”
沈青棠呼吸着呛人的烟味,手指微动,只是依旧冷着脸,问:“你就想说这些?”
“叙叙旧,总要从以前一些事说起。”段启文促狭的笑了笑,下一刻神色又端正几分,问:“你跟许今野怎么认识的?”
一个本该毫不相关的名字,忽然被重重提起。
沈青棠抬眼,眼底少不了惊诧,心底又很警惕,她掀唇,“同校而已,谈不上认识。”
“不是吧。”
段启文点掉一小截烟灰,皱了下眉,“难不成他都没向你提起过。”
“提起什么?”她问。
抽了半根的烟被咬在嘴边,段启文将衣摆从下往上拉,露出腰来,在左侧的位置,布着手掌摊开大小的看起来有些时间的淤青,中心部分成了可怖的暗黑色。
他咬着眼,声音有些含糊,“不止这,手臂上,背上都有,都是托许今野的福。”
“我总要好好谢谢他。”
沈青棠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陈塘拨来的那通电话,告诉她,再不来许今野就要将人打死了。
打的是谁,她没问,许今野从来没提起过。
段启文将衣服放下来,拿掉烟,舔舐了下唇,“说起来挺有意思的,他这么护着自己的未来嫂子,他哥知道了怎么想?”
唇边是晦暗莫名的笑。
“……”
段启文还说了些什么,沈青棠一概没听清楚,脑子里一直在想,那天晚上许今野动手,是因为她。
为什么呢?
手机震动一下,是周淇发来的消息。
【周淇】:许今野赢了,站点冠军。
并发来一张照片,少年越过终线,赛车前轮离地,张扬的不可一世,连阳光都偏爱,落在左肩的光束,都异常耀眼。
而她又算什么呢?
沈青棠阻止自己深想,怕不过是妄想。
再见段启文,曾纠缠她许久的噩梦又重新卷土而来。
梦里还是在家,昏天暗地,有大雾,阴森的像是墓地那样肃杀,她穿着单薄的睡衣,推开门走向院子,走向那个角落。
她抬头,顶楼上,一双手伸出手,一小团黑影重重砸在地面,小家伙并没直接死去,眼睛里湿润有泪,朝着她哀求呜咽。
随随。
它叫随随。
因为生下来时是兄弟姐妹里体格最小的,生过病,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表姐送它送给,她取名随随。
希望它能伴随自己一生。
下一刻,段启文鬼魅一样冒出来,咯咯笑了几声,伸出手将她狠狠压在墙上,伸手撕扯她的衣服,单薄的衣料发出哀嚎般的裂锦声。
她喊叫,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眼泪止不住往外溢出来。
沈青棠惊愕,半夜惊醒,她呆坐在床上,惊出一声冷汗。
她甚至不去想,眼泪就从眼尾无意识往下掉。
这噩梦,沈青棠连续做了一周。
她没告诉沈母,谁也没告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就这样硬生生熬着。
半夜惊醒就没那么容易睡着,沈青棠枯坐许久,打开壁灯,看手机才发现在十二点时,有一条消息。
【许今野】:回国了,见面吗?
她这一周浑浑噩噩过,才想起他比赛结束,已经回国。
现在已经是三点,他大概已经睡了。
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里,沈青棠顿了顿,还是敲字回:见面。
下一秒。
【许今野】:现在?
【沈青棠】:好。
深夜三点,城市比任何时候都要寂静。
在沈青棠前二十年里,从未体验过在半夜因为男生一条见面讯息,就换上衣服,轻手轻脚从家里溜出去,披星戴月,心脏鲜活跳动,因为害怕,或者其他,她倒并不觉得冷。
她呼出气,冷雾一样。
越到小区门口,心脏跳得越是厉害,她想过很多可能,她傻乎乎跑出去,在外面等,不久后,收到许今野说太晚今天就不来的消息。
又或者,他发来那句“出来”后,就再无音讯,她一个人,从半夜等到天亮。
……
总之,都不是好结果。
小区是二十四小时的安保,门卫亭里亮着光。
沈青棠放慢步子,硬着保安困惑的目光走出去,她绷着两肩,紧紧抿着唇,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胆。
然后,她看见。
许今野靠坐在招摇的红色机车上,少年腿长,就散漫地曲着,微仰着下颌,那张清隽的脸半明半暗,轻抬着眼皮,唇边扯了个笑。
“怕不怕?”他问。
“怕。”
睫毛颤了下,她轻声道:“但看见你,又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