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清本身就在门口,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后,随即回头望去,没想到却是在这里遇见了有过两面之缘的人。
屋内小厮没想到掌柜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回来,原本抓着鸡毛掸子的手松开,甚至后退两步借此来证明,这事与自己无关。
温无言听到声音后也回头望去,就见门外进来一个身穿青衣长袍的年轻男子。
温无言第一眼觉得对方眼熟,再一眼才认出对方是谁。
不就是刚刚在他们收摊时,那个想买烧白却来晚的人?
江清宴一眼就认出了顾清清,他看着顾清清欣喜的问“咦?你怎么知晓我在这里?”
顾清清面色不佳地打量对方一眼,“这是你的书肆?”
“在下不才,正是清风书肆的掌柜,快快请进,没想到你们也是读书之人。”江清宴说着伸手做邀请状。
顾清清却是冲他一个讥笑“那可不敢,你家伙计看我们穿着普通,口袋没钱,正拿着鸡毛掸子把我们往外赶呢,我们何必要被鸡毛掸子扫的满面灰!相公,我们走。”
原本冷脸的温无言被顾清清叫了一声相公,一瞬间怔在原地,就连脸上的神色这一刻也缓和了许多。
实在是清清最近在家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他,虽然在庄稼户屋里的婆娘私下叫男人全名也有,但温无言之前就觉得和顾清清之间有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现在顾清清当着众人的面突然就喊他相公了,温无言瞬间觉得一切都值得。
温无言把手里的鸡毛掸子放在别上的书架上,对着这个年轻人冷哼一声,就要动身朝外走。
江清宴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见过眼前妇人两次,每次见面对方脸上都带着让人看了觉得亲切的笑意。
他在看看像鹌鹑一样的二秋,急忙出声阻拦“两位请稍等,在下不清楚刚刚店内发生了什么,总要让我了解一番。”
江清宴问出话,看见顾清清眼底露出不屑,也看见温无言的冷漠,最后他视线落在眼神躲避的小厮身上。
瞬间,江清宴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正了正神色望着刁二狗道“二秋你说,刚刚和客人发生了什么争执?”
刁二狗本名字就叫刁二狗,来书肆帮忙后始终觉得自己名字太过土气,就让江清宴给他取一个好听点的名字。
所以在店内,刁二狗又叫二秋。
二秋眼神躲避片刻后,干脆强词夺理,“掌柜的,我没有为难他们,是他们先来店里自寻不痛快。”
温无言听后是讥笑一声,看着说谎的小厮反问,“我们自寻不痛快?那你说说我们怎么寻不痛快了?是我好言询问‘你们这里需要抄书的吗’是不痛快?还是我愿意上交两百文押金不痛快?反而是你狗眼看人低,先是诋毁我们不识书字,又诽谤我装读书人,最后竟然对我妻女恶言相向?随意这就是你们书肆的风气吗?”
温无言说完最后一句时目光看向江清宴。
“你、你胡说,我根本没有说这些,是你是你,你让我家掌柜看看你的模样可像读书人?”刁二狗被温无言一字一句说的无礼反驳,脑子一抽开始胡言乱语。
这会不等温无言说话,却是江清宴严肃开口“我之前同你说过多少回,不可以相貌取人,这位兄台穿着与他的学问有何干,难道一定要穿着绫罗绸缎才能是熟书人?你日日在店内,难道不清楚寒门贵子的艰辛。你只管回答,这位兄台刚刚说的可有冤枉你?”
“掌柜的!”刁二狗有些怕地缩缩脑袋。
“今日你把话说清楚,如果是这个兄台冤枉你,我自会为你做主。如果你是第三次犯下之前的错误,就别怪我这次不能再留你。”江清宴眼看着缩脖子的刁二狗,心里却是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掌柜的,我没犯错,我没错。”
“既然你说不出来,那我就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一遍,谁是谁非自有你们掌柜的定夺。”温无言说吧,就把他从进店到江清宴到场,不做任何更改地全部说了一遍。
江清宴听完后,扭头看向刁二狗“你还有要说的吗?”
刁二狗本来就是想趁着江清宴不在,体验一把做掌柜的感觉,他见了太多身穿华衣或者清高穷书生,他已经能在那些人身上看到一种读书人特有的清高。
眼前这人穿着普通就算,就连那手一看就是做惯农活的,哪里是拿笔杆的料,甚至说话都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清傲,所以他才会把这一家当做普通乡下粗汉子。
但这会与他的工作相比,刁二狗急忙求情,“掌柜的,我知道错了,你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改正的,我再也不敢了。”
江清宴一把挣脱开被刁二狗拉着的衣袖,扭头说道“今日拜月节,我准你半天假期,你先回家吧,店里我来看着。”
“掌柜的。”刁二狗求情。
江清宴只是给了他一个平静的眼神,刁二狗不敢在言语,临走时恶狠狠的看了温无言。
等刁二狗出门后,江清宴这才对着温无言和顾清清说,“事情既然我店里小厮先不对在前,我代表清风书肆给两位赔不是。作为诚意,这位兄台想抄书,我们这里不会收去你押金,你只管拿去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