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您来了,您喝点什么?”
伙计很勤快,一看有人进来,好听的话不要钱。
看着对方马上要嘟嘟的说个不停,连忙开口制止。
“来壶茉莉高碎。”
坐下瞄了一眼,这是个二荤铺子,柜子上贴着酒茶二字,还有大酒坛。
估了下茶客的人数,有点没落了,高光时刻那是在清末民初。
茶客聊天啥的懒得去理会,先看下有没有领头的小头目,干活背锅的都是马仔,但凡有点权力的,都会把自己当作人上人。
高端一点的估计也没有钱去,小鬼子也小气吧啦的。
“来嘞,这位爷,您的茶来了”
“您还要点什么?”
伙计手里忙着茶具,嘴里也不闲着。
“摊黄菜,酱牛肉,一碗烂肉面”
“好嘞,您稍等”
张爱国一看这个点,觉得肚子饿了,早上吃的早消化完了。
现在坐的角落里,这位置面朝外,刚好可以看到对面的情况,盯梢也得吃饭,出工出力至少管顿饭。
等自个吃完了饭,也没有见牛大力的家里出来人。
慢慢的喝着茶,边上的侃大山都快把五岳削完了。
张爱国的高沫续了两回水,茶汤回归本色。
”做人要厚道,做人要实诚,做人要讲信誉,算了,做人还是先顾自个吧。“
“走,连夜走“
既然决定了,起身结账准备走人。
鲁莽了,草率了,本来还想收个小弟的。
不过也不能怨自己,就是不给他大洋,他也会赶上这事,没有讲理的年代,再等一阵子,估计会出事,马小树的马甲以后不能用了。
拜师学武,老爷子什么想法,也不是善茬,也许是广撒网的做法,乱世中,想尽各种方法活下去,如果自己住的地方再低两个档次,也就没有了这一茬。
人吗,活一辈子,哪能每一次说话都算数,总有几步呗,不是常说做好人难嘛,其实就是鸭子赶上了架,都他娘的难受。
不能学炉子上的水壶,屁股都烧红了,还喜滋滋地吹口哨,娱乐别人。
张爱国开导着自己,快步往第一宾馆走去。
“收拾东西,现在走,咱们去口外。“
“这么急“
“嗯,就这北平城老待着也没劲“
“我看着也不咋地“
“不是满清民初的时候了“
两人闲聊着,急忙收拾起来,退房拿回钱。
黄金十年是国府的十年,黄金白银搞了真不少,再好的春风,也吹不到老百姓头上,天灾不断人祸不停,一个劲的折腾。
平民百姓的吃食,更多的是杂合面,高粱米,玉米粗粮,白菜帮子,窝窝头,康菜饼子,都在为活着苦苦挣扎。
上辈子北平的名小吃,根上就是穷苦人家改善生活时吃的东西,穷人乐,摇身一变价格飞上了天。
满大街的自个儿刚来那会儿的竞争对手,乞丐行业人丁兴旺,没有编制也挤破了脑袋往里面钻,时不时有退出的,默默的倒在路边,不知道赶上地下的投胎班车没有。
若自己来的是大城市,竞争如此大,估计当天挂。
看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火车站外,路边有脏摊儿,顶上扯一布遮阳挡雨,卖的是馄饨。
小贩的手翻飞,一会包馄饨,一会端碗。
“你在这里吃完馄饨吧,车上可不好吃东西”
“嗯”
赵欣雨点了点头,
“掌柜的,一碗馄饨,加多几个“
“好嘞,您稍等“
“先生你不吃?”
“我回来前吃了”
“你在这里吃,我去买点火车上吃的”
“别走远”
“就在边上,看到没”
张爱国指了指卖清真熟肴的摊。
张爱国顺手买了些烧饼和牛肉,瞅了一下周边,全是占道经营。
“吆,还有旱烟袋卖“
车把式的标配,虽然贴上假胡子,可不能老是抽洋烟卷儿,正常人谁抽的起,腰里别个旱烟袋那才是样板。
张爱国把吃食放在赵欣雨身边,走了过去。
摆摊的老头很和蔼,一脸的笑意,手里一杆旱烟袋,正吧嗒吧嗒地抽的起劲。
“这位先生,我给您介绍下,我可给您说,都是精品“
“这个好,您瞅瞅,全黄铜的,您再看看这花,那可是富贵花开,吉利“
“吆,这是把自己当成地主家的傻儿子了”
张爱国看着对方的憨厚笑容,岁月的大手不是雕刻,那是硬砸出来的沧桑。
接过旱烟袋,做工确实很精良,烟袋锅烟袋嘴和烟杆一水的黄铜,阴雕花纹,还配上一个带铜葫芦的牛皮烟袋包。
“漂亮!手工真好!“
张爱国感叹道。
“我吃这碗饭几十年了,从大清朝就干这个,还有这个,您再看看”
老头又递过来一个。
张爱国接过来,一手一个。
“玉石烟嘴铜锅老红木杆的,外带玉石坠头烟袋荷包,不张扬,看着就上档次,我做买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