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往前,很快瞧见了衙门口在风雨里飘摇着的红灯笼。
此时,乐无涯再也忍不住一腔促狭之意和好奇心,不由分说地弯下腰,将耳朵贴在了六皇子的胸口。
项知节登时手脚一僵一酥,高举着油纸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乐无涯听了小半晌,直起腰来,得意地宣布:“没听错。心就是跳得很快嘛。”
乐无涯向来讲究一个礼尚往来、睚眦必报。
六皇子这段时间对他无缘无故地示好,害自己的心悬了这么久,也该换他悬悬心了。
叫他琢磨去吧!
然而,令乐无涯略感失望的是,小六仍是个稳稳当当的定盘星模样,不像小凤凰似的脸红,也不像小七那样跳脚。
他还是他,并未对自己的孟浪之举作出任何反应。
他掐算着距离,在距离衙门口二十尺的避水檐下停住了脚步,与乐无涯道别。
二人既是互相通晓身份,便没有那么多虚礼了。
见乐无涯进了衙门,六皇子猛地一转身,步履匆促地折返驿馆。
他终于能拆开他的礼物了。
——躺在剔透的碎冰之间的,正是一串十二子的冰雕道珠。
这串道珠,与自己手上正佩戴着的檀木道珠一模一样,就连穗子用的都是一色的绛红。
也不知道上次见面时,老师是如何窥见自己腕上的手串的。
项知节与道珠对望片刻,扣上了盒盖。
他有条不紊地请来驿丞,要他取来冰鉴,并多多地凿冰过来。
随即,他按照庄贵妃素来的教导,燃起二支香,在蒲团上跪下,面对着盛放在冰鉴里的手串,试图静心祈祷。
可是不成。
胸膛上有乐无涯侧脸的温度。
眼前是他亲手雕刻的珠子。
窗外春雨正疾,簌簌地扑打着窗棂。
在风声雨声中,这具谦谦君子的皮囊底下,是横流的欲望与涌动的岩浆。
项知节垂下头来,食指用力抵在“取”珠之上,额角和鼻尖密密地渗出汗水。
一滴,两滴,都落在了蒲团前。
“老师。”他轻声地叫,“……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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