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用冷水冲脸,又喝半碗消暑汤,终于清醒过来。
往沙发里一陷,心里好歹轻松。
许珩叠了一条冷毛巾,敷在妹妹额头,“躺好,别动。”
“你干嘛,我又没发烧。”
“脑袋不涨?”
“有点。”
许珩靠在妹妹旁边坐下,双腿交叠,替妹妹摁着毛巾,“夜里自责一夜吧。”
许知意不承认:“哪有。”
“没想过半夜把蒋司寻加回来?”
“……”
“在我跟前你还怕丢什么人。”
许知意偏头与哥哥对视,“我一点都不想跟他吵架。”
“我知道。”
“冷静下来后,我又后悔那么对他。”
“今天蒋司寻一解释,心完全软了吧。”
许知意:“反正我不难受
() 了。”
许珩揉她脑袋,“不难受就好。”母亲总盼着她能在他们面前任性肆意一点,大概是没可能,她太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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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司寻回到家,母亲正靠在沙发里看书。
退休后母亲的生活更单调,只剩看书看电影,偶尔许伯母来北京出差,两人约着喝下午茶。
蒋月如瞅着儿子的两个大行李箱,看架势要在家里住一段日子。
“你最近怎么开始恋家了?少在家待,别气我。”
“我最近两个月都住家里。”
“北京有项目?”
“知意有项目。”
蒋月如当儿子是协助知意:“我看盛和发了朋友圈,知意现在是远维资本负责人,以后有的辛苦了。”
她合上书,稍有沉默,“你爸年轻时做的孽,结果搭上你和知意。”儿子为知意去蹚路家这摊浑水,知意拼命把远维运营好,只有路剑波置身事外,不时还爆个丑闻。
蒋月如自责:“我也有错,当年如果听你姥爷的不谈那个恋爱,就不会有换孩子这事。”
蒋司寻宽慰母亲:“不谈恋爱那不就没有我了。是我爸的错,别往身上揽。”
打开箱子,拿出精美的礼物盒,里面是枚胸针,他放母亲手边,“知意给你挑的。”
“你们还去逛街了?”
“嗯,酒会前一天没事,知意要去逛。”
“家宴上没出什么岔子吧?知意应付得过来吗?”
“她跟沈清风在洗手间打了一架,沈清风差点没被她掐死。”
“……”
蒋月如震惊到忘记打开手里的包装盒,担心道:“那她自己伤没伤着?”
“没算伤。她是带着保镖过去堵人。”
蒋司寻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领带。
蒋月如:“你领带泛滥,平时又几乎不用,怎么还买。”
蒋司寻:“知意送我的。”
昨晚酒会前,他们关系还一切正常。
逆子大大方方,蒋月如没多想,以为是知意感谢逆子带她去家宴。
“颜色不错。”她夸道。
蒋司寻本来是打算告诉母亲,他与许知意在一起了,结果现在闹了矛盾,有父亲在里掺和,哪天和好还是未知。
蒋月如问起:“正琛最近怎么了?”
蒋司寻打领带的手微顿:“他又怎么了?”
她因为退休无事,每天下午都去疗愈室放松两个钟头,谁知一周内在心理医生那碰到齐正琛四次。
这个频率有点高。
蒋月如只字不提心理医生:“我哪知道他怎么了,看他心情不怎么好。”
蒋司寻:“他心情就从来没好过,正常。”
蒋月如:“……”
蒋司寻借故送行李箱回房间,给齐正琛打去电话。
在马德里见过后,一直没联系。
电话很快接通
。
“现在怎么样?”
“能接你电话,死不了。”
“你最近还又来我家看我妈了?”
“没顾得上。蒋阿姨是不是不舒服?我下午就去看看。”
蒋司寻站在落地窗前,对着楼下花园突然陷入沉默。
“不用来,我妈身体正常。”又道,“我最近在家。”
齐正琛决定不再瞒着他:“蒋阿姨一直看心理医生,我一周碰到她四次。她看了很多年。你多关心关心她。”
那一瞬,蒋司寻什么都听不清。
“你早就知道我妈去看心理医生?”
“也没多久。”
“你自己现在怎么样?”
齐正琛:“我没事,基本接受了。对她好点。”
通话结束,蒋司寻在窗边一站就是十几分钟。
回神,到衣帽间拿了衣服去冲澡。
再回到楼下已经是午饭时间,蒋司寻若无其事在母亲对面坐下。
蒋月如做过手术后少食多餐,只有碗底一团米饭,菜也十分清淡。
母子闲聊,蒋司寻先从远维项目说起,半天绕回来,“妈,等这边项目确定下来,你跟我回曼哈顿。”远维资本的总部在曼哈顿,许知意现在是负责人,往后大半时间都会在总部。
蒋月如:“我去曼哈顿干什么?”
“你现在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