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广杰媳妇跟邻居胖大嫂在‘大驴子’家看完热闹,急匆匆地往家赶,胖嫂在后面气喘吁吁地紧赶慢撵,嘴里不停地吆喝:
“等等我!你忙个啥劲?广杰……在家等着吃奶咋的?人家再闹腾个把时辰,你还糗在那儿不走,完事了,你……你才想起来招忙。”
鲍广杰媳妇把步子缓下来,胖嫂追上她又说道:“老爷们家家的,那样惯着他干嘛?”
“哪有?该做后晌饭了。”
“做饭不差这一时,你就是嘴硬,整天就知道维护他。”作为邻居,胖嫂对她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其实鲍广杰媳妇是急着回家讲给鲍广杰听,‘大驴子’家今天出的这档子事,真让人开了眼,不但有看头,自己还参与到其中了。
一进门,见鲍广杰正在刷锅,她有点心虚,带着歉意地问道:“你都开始烧火了?我这人是有点没溜哈,你猜我干啥去来?”
鲍广杰打趣道:“是呀!你看热闹有功了,我做火头军犒劳你一下。”
她轻喊一句:“你咋知道我去看热闹了?”
“哼哼!一看西院那架势就知道,不然咋那么急?若是去干活,她往后靠还来不及呢!”
“嘿嘿!你猜对了,真没白跑一趟,快赶上唱大戏的了。”鲍广杰媳妇美美的看向她深爱的男人,开始吊他的胃口。
“呃!啥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知道大老吕在梁东的那个相好吧?今天找上门来了,你是没在跟前,那家伙的……”鲍广杰媳妇凑到他跟前,故作玄虚的说道。
“打起来了?”鲍广杰停下手里的活计,媳妇成功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嗯,打上罗圈仗了,别看梁东那个已经半大老婆子了,小寡妇未必能斗的过她,早晚她得把大老吕再糊弄到手。”
“瞎说,人家小寡妇才多大?大老吕能不知道香臭?”
“不在那个,你是没见今天那阵仗,我看大老吕还真就得意那口。你们男人呀!真是不知好歹,总觉得外面的才香,守在跟前一心伙计过日子的却不待见。”
鲍广杰媳妇念秧儿给他听,其实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作为女人通常的一个小习惯,遇到这种事先敲打自己男人。
鲍广杰听着别扭,马上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斥责道:
“真服了你了,挺大个人,看见谁家打仗弄景的,比去捡钱还积极。
要是正好赶上了,停下来看看也就罢了,隔着好几趟街呢!跑去专门为了看笑话,主家看你一眼,你好意思吗?当自己是小孩子呀?啥都不在乎。
看热闹的小姑子比打人的婆婆更可恶,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嘿嘿!又不是我一个人,巴眼的多了,再说了,我不光看热闹,还帮忙劝架了呢!”
“举手之劳吧?有的是人,差你一个?敢说不是为了凑到跟前看的更清楚、更过瘾?”鲍广杰的话直击媳妇内心。
“快不要非把话说的那么透,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你就装糊涂得了。”
鲍广杰媳妇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梁东那娘们也真豁得出去,竟然喝了卤水,你说赶的就是巧,大老吕家刚做完豆腐,剩下的卤水还没收起来,合着给她预备着似的。”
鲍广杰皱了皱眉头:“就烦这种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女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是让她用来糟践的。”
“哎!你还别说,看样子这招对大老吕还真管用。”
“那能咋?他如今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媳妇,总不至于再次抛家舍业、去梁东给人家拉套吧?”
鲍广杰说着,一缕淡淡的烦躁爬上眉梢,他联想到了自己,如今何尝不是被情所困。
情之一字,最为难解。人这一生,大概都曾等过一个人,等过一段情。
每一份感情都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引起别人的共鸣。
……
刘凤英心想事成,坐在车上,虽说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可精神却好了许多。
刚离开村子不远,她就往前挪了挪,凑到盘腿坐在前面赶车的‘大驴子’身边,跟他撒娇。
‘大驴子’回头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两个人会心一笑,刘凤英顺势扳过他的大腿,躺到上面,一副贱贱的样子。
此时的‘大驴子’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刘凤英马上感知到了。
如果不是天太冷,如果不是刘凤英刚刚经历过生死折磨,他肯定会扑上去,在车上直接成就一番好事。
他咽了口唾沫,遏制住自己的冲动,伸手拽过被子帮刘凤英盖上,又细心地掖了掖,然后用蒲团般的大手亲昵地抚摸着她的头。
只这一个动作,就戳中了刘凤英的泪点,忍了好久的委屈瞬间决堤,化作泪水倾泻而下。
‘大驴子’任由她把满腹的心酸发泄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刘凤英哭够了,抬起头抽噎着嗲声说道:“今晚不许走,就在咱家住。”
‘大驴子’给她吃定心丸:“必须的,你就是撵我,我也赖着不走了。”
这句话可以说是最好的安慰了,刘凤英破涕为笑,激动地把头拱进‘大驴子’怀里,闻着他身上久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