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嘶哑了很多,“会喜欢钱昭?”
后面那句话,纪荷完全没听见,因为后面的车子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尖锐。
她被那声音弄得心慌,忙让陆浔之启动车子。
开出红绿灯后,纪荷才问陆浔之刚才在说什么。
“不是说只有老人家在家的么,结束后怎么是他送你出来?”陆浔之听到自己冷静地改变了问题。
纪荷很自然地解释:“我刚走出来,钱昭刚好外出回家。”
“这么巧。”
他语气里的讥诮纪荷听出来了,顿了好几秒,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说:“我有和他说不用送,他非要跟着。”
这话无疑是往陆浔之心口上插刀,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暗暗用力,冷笑:“他就这么喜欢你吗?明知道你已婚。”
“什么?”纪荷蹙眉看他,“什么意思?”
在她的认知里,和钱昭一直都是朋友的关系,没有半点暧昧的存在,怎么到陆浔之这里就成了钱昭喜欢她?
喜欢?她想笑,难道钱昭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带头孤立吗?
不搞笑吗。
陆浔之抿唇不语,脸色发沉。
他为自己差点的失控而感到懊悔,无论如何,也都应该保持沉着冷静,从容应对。
车开到家门口,纪荷拎包下去,在车前等陆浔之,却发现他仍然坐在车上,看着她。
她无端地感到焦灼,陆浔之这样子明明就是在吃醋,她却高兴不起来。
在心里倒数了十秒,他若是再不下车,她便转身进去。
十,九......三,二,——车门开了。
纪荷看着陆浔之走过来,他扯了扯系着的领带,风一扬,领带裹挟着他清冽气息滑过她的锁骨。
陆浔之把车钥匙给回纪荷。
相顾无言了很久。
最后是陆浔之暗自叹了口气,长臂揽住纪荷的肩,“站外面做什么,不热么。”
纪荷没说话,低头看着月光下倒映着的两道亲密无间的影子。
进门后,各做各的事。
猫还是陆浔之去喂,睡前一杯茶也是陆浔之泡,这些寻常事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两只猫敏锐感受到了家里不寻常的气氛,吃饱后就乖乖趴着睡觉,不敢跑酷了。
纪荷备完课从书房出来,客厅没有了陆浔之的身影,他今晚是在客厅办公,她深吸口气,往岛台走,开水龙头开到最大,把杯子放进水槽里冲洗干净,喷射出的水流量很大,像无数条鞭子同时打在她的手背上。
客厅电视开着,纪荷坐在沙发上,明明播放着最爱看得宫廷剧,她却无心去看,想了很久,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进去哄一下吃醋的陆浔之。
其实这大半年来,她和陆浔之也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她可能是有点恃宠而骄了,不管有理没理,都不愿意妥协,陆浔之也从不凶纪荷,就冷冷看着,等她真气极了,就会主动低头揽错,然后给她买吃的买礼物哄。
想到这儿,纪荷关了电视,趿上拖鞋往主卧走。
说起来,这好像是第一次哄陆浔之,内心不自觉紧张起来。
推开门进去,里面开着柔和的大灯,床上的男人靠在床头,用腿支着电脑,神情专注认真,即使她进来,也没分半点心。
她站在门口踌躇了会儿,脚步放轻走过去,温声说:“书房我不用,你工作没做完的话可以过去。”
陆浔之抬眼看纪荷,平静地应了:“好。”
但他没去,纪荷从浴室出来,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看屏幕。
她站着,因为他没再看一眼,内心陡然泛滥
出微酸而无奈的情绪。
这种久违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刚结婚的那个月,纪荷不想再体验那时的心酸。
抬脚走到床边,挨着陆浔之的腿坐下,在他看过来时弯腰抱住他的腰,速度太快,动作稍大,电脑晃动两下从腿上摔下床。
这边是没有铺毯子的,“哐当”一声响,心也跟着震动了下。
纪荷马上松开陆浔之,边道歉边去捡电脑,看着屏幕还亮着,在原来的页面,她松了口气。
陆浔之拉了下她的手,安抚性地捏了下,“没事,给我就行。”
她没给,站着不动,垂眼看他,“我......今天......”
唉,她现在想想,甚至是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发起短暂的冷战算吗?
“今天是我的问题,我应该好好解释的,我不知道你这样在意钱昭。”
陆浔之凝视着纪荷微红的眼睛,仿佛被什么东西狠扎了一下,钻心的疼,但心也跟着静了下来,他吸气呼气,最后温和地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你先睡吧,我手头上还有工作要处理。”
他出去后,纪荷呆呆地坐在床边。
细心回想,其实是从周末开始陆浔之就有些不同了,她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和其他事情里,听他解释是太累的原因就没再去关注,但这几天,陆浔之变得寡言很多。
是因为她周末没陪他而去广州?
这个原因被她立即否定,陆浔之根本就不是这样幼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