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在此之前,苏念一从未失眠过,可是今日她失眠了。
一想起李相夷的话,就觉得耳根子都在发热,根本睡不着!
“苏苏,也许这样说有些突然,但是我想说,我心悦你,想与你共度余生,没有半句虚言!”
玄夜:这话听着有点耳熟!
啊?苏念一慌张!!!看着不远处正专心玩娃娃的阿紫,恨不得伸出手捂住面前人的嘴巴。
“李相夷!”她眼睛都睁大了,“你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自然知晓!”李相夷郑重的点头,他当然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明了了,特别是在见到她的这一个瞬间。
他本来没想这么快的,其一是之前阿娩的事在心中挂怀,他无甚什么心思,轻易开展一段感情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而后来,当不管再远,都有人在牵挂自己,回家时,不论多晚,都有人迎的时候,他福如心灵发自内心的明了,为什么人人都说美人乡是英雄冢!
的确是!
去年年关,他将手腕上那串檀香木串盯了许久,还是摘下,大抵从那时起,就已经将往事往情清空,做好了同过往那些纷乱情绪全部都放下的准备。
他动了心思,可是苏念一的情窍却开的并不明显。甚至于,他那些试探的碰触,抓住手腕了,苏念一还一脸你真聪明的表情。
有时候,真的恨人是个棒槌!
苏念一:天地良心,我真冤枉,母胎单身到现在的人,就没长恋爱那根筋!再者说,李相夷那时候十八呀,才十八,想想都感觉自己在犯罪,造孽呀!
徐徐图之,温水煮青蛙,总不会逃出手心的!李相夷原本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若不是在这次的出门的路上遇见一个人的话。
清水镇的梨花村,李相夷从那路过,看那人生的相貌堂堂,却神情伤感失落,顺着他望得的方向看去,只有一株结了果子的梨花树,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有些好奇,便上前去问。
那人许是也憋得久了,觉得李相夷生的也不像坏人的样子,便问他,“要喝酒吗?”
“这里有什么好酒?”
“这里原本是没什么好酒的,不过店家独有的梨花白,有几分野趣,不如去喝些?”
“好!”
真奇怪,两个萍水相逢,陌不相识的人,却在这偏僻之地,一张桌子上,喝起同一种酒。
那人似乎也不太会喝酒,以至于,喝几口就呛到喉管咳嗽,咳得眼圈都红了。
再多咳两声,就仿佛干脆放弃了挣扎一般,眼眶中已经含了泪。
“我原本是这村里的人,家里倾尽所有家财,只为供养我能读书,希望考上功名,光耀门楣。书院中的另外一个人同我是同乡,那日邀请我去他家的时候,见到了他的妹妹。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就连阳光都格外偏爱的打在她的身上,即便是头上没有那些珠钗玉石点缀,身上并无绫罗绸缎,也如同画中的仙子一般!”
“然后呢?”端起陶碗喝了一大口,果真口感清冽,回味甘甜。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我身上既无功名,又没有家财,就算是喜欢,又能如何呢?我不过只是一个穷书生罢了,能不能给我心悦的姑娘一个未来都不确定,我又如何言说,怎敢言说?自那之后,我便拼命的读书,写诗做文章,每次累极了,我就来这里看看,她总是喜欢在这棵梨树旁,有时候见了我,面生红霞如同小鹿般的奔走!”
“那几乎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考试的前一日,我鼓起勇气同她说,我想去考中功名,你愿意等等看吗?她回了一句好。那日,我觉得,似乎就连原本没有星子的夜空,也添了几分漂亮!”
“考试一重又一重,等我真的考中回来的时候,她却已经离开了。天上久不下雨,村民祭祀河神,她是被选中的祭品,为了救她,家中匆匆忙忙的将她嫁人了,那是一个行商,走南闯北,不知道在哪里?”
命运真的是造化弄人,李相夷不知道该如何评论,只跟着叹了重重的一口气。
“若是当时在,若我能早一些去她家,也许···”
“我不求别的,只希望她日子能过的和和美美!即便···”越说声音越是哽咽,“即便,她身边并非是我···”
对于别人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故事,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是难以堪破的过往。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只有陌生人在侧,才敢将这段过往完完全全的讲出。
不知怎的,原本甘甜的梨花白在口中,却多了几分苦涩。
李相夷突然就想明白一个道理。
没有人会永远停留在原地等另一个人。若是他不主动,也许再过十年八年,苏念一也并不会开窍,即便开窍了,命途多变,她能否同自己在一起,也是个未知数。
难道,要学这人,等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再来后悔哀叹哭泣吗?
不,李相夷他做不到。
所以就有了回来时候的那一幕!
而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的苏念一,只觉得脑袋都快炸了。
是,她和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