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不肯后退一步,沈家四人这边被拦着不许动,如今的局面便是谁先着急谁输。
最后还是沈如意受不了,她看看自己满是血渍的小腿,再看看她娘,面对绝情的二妹,只能咬牙低头。
“我跨!”
沈如意带着哭腔大声道,一瘸一瘸的站起来,强忍着屈辱跨过火盆,底下传来火热彻底点燃了她的仇恨。
她死死盯着盍山:“我跨了火盆,这下你满意了!”
盍山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叫什么叫什么?不知道你妹妹我身子柔弱听不得不中听的啊?”
太猖狂了!
其余沈家三人恨得浑身颤抖,沈修齐再也忍不住,紧紧捏着割断沈母鞭子的大刀。
“咻——”
破空声袭来,盍山眼皮子都懒得抬,腰肢一扭,长腿一蹬。
“嘭——”
“齐儿!”
“大哥!”
“烦死了”
盍山目光扫了一圈,耐心彻底告罄,深深觉得这群垃圾不听劝不记打。
“跨个火盆磨磨唧唧,还是让本小姐帮你们吧!”
几人不明所以的回头,脸上,眼里露出对她的憎恨,却不过转瞬,憎恨变成了惊恐。
“快躲开!”
躲开是不可能躲开的,四个火盆整整齐齐的冲着他们面门疾驰而来,耀眼的火星子闪烁着,连带着里面燃烧后的灰尘,张牙舞爪的犹如魔鬼。
沈老夫人一惊,尖叫着抱头躲避,然而还是被砸了正着。
肌肤与火石接触的那一瞬间,烫的她几乎原地跳起,火苗霸道,遇上布料,立马燃起来,好在身边的下人反应快,手忙脚乱的帮她扑灭,没有造成大伤害,但就这也让她惊惧不已,一时没想到自己再次颜面大失。
四人相比之下,沈修齐最惨,沈母次之,然后是沈如意。
沈如意不可置信的抹了把脸上的黑灰,崩溃质问:“我已经跨了火盆!”
盍山:“……”
“……一时顺手了,你激动什么?又惹到我怎么办?”
沈如意敢怒不敢言。
一群下人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到夫人身上,见她衣衫被烧得不成样子,又赶紧低了头。
沈母脸色发白,看着已经昏死的长子,愤怒和悲痛齐齐涌上心头,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这个孽女!
场面一时安静的过分,盍山一点儿也不尴尬,轻咳两声:“都看着干什么?”
“春荷夏柳,夫人刚回来不熟悉府中,你带他们去院子里休息”
“别围在一堆了,本来就是晦气的,聚一起更晦气了,可怜我了,唉~~~”
嘀嘀咕咕的她率先转身离去。
沈如意擦了脸上的泪,怨恨的目光狠狠刮过盍山的背影,让这个贱人嚣张一会儿,等爹回来,要她好看!
而被寄予厚望的沈父此时并不好过,依照旨意,揣摩圣意,这次他归京是明升暗贬。
沈父知道当今对他有疑。
沈家祖籍在中关,族人枝繁叶茂,世代入军伍,靠着族人的后盾他拼搏来一身功名,由此也扶持着家族,在中关军中势力日渐庞大,而他本人实力也不弱,手握重权多年。
虽然他如今才不惑之年,但上位者的疑心让他从边疆抱憾退场。
沈平不是不怨的,但圣意难违,他不得不屈服,不过,爬上更高的位置不止那一条路。
沈平身着铠甲,对着上首深深叩拜,口中念着模拟了无数遍的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今面上挂着笑,丝毫不露情绪,亲切地让他起身,问候了几句,给他做足脸面,转而又赐下赏赐,封他为镇安公,至于实际的职位,却是忽略掉了。
朝堂之上,官员众多,但对于这位新晋的镇安公并不是很熟悉,当然也有沈家本家的族人考上来的,但亲戚之间得避嫌,于是一场笑话似的封赏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沈平脸皮抽动,心里明白当今是在打压他,但他初来京城,最忌讳的就是高调,只能强忍着不平按耐住心思。
无权无势,一个虚虚镇安公的空名头根本算不了什么。
面圣面得平波无澜,又了无趣味,他还得端着笑脸走出长长的宫道,到了宫外就不能再打马归家了,沈平上了马车,将公事放在一旁,开始思索起家事。
想起苏广胜的来信,沈平的眉头拧了起来,幼子出事,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虽然信中并未写起火原因,但他怀疑是有人在暗中搞事,而意料之外是他在疑虑为何次女没有救下幼子。
沈平想到如今的局面,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不论是失去哪个孩子,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唉,真是可惜了。
至于苏广胜的告状,沈平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入京之前打听过,苏广胜已经没了一只手臂,辞去了官职,这种废物不值得他耗神,等过一阵,还得把次女的婚事给退了,苏家那小子不值得他投资,他得重新找个像样的家族。
心里将次女的事情安排好,他又琢磨起长子长女,长女的姻缘他差不多有了人选,而长子的他得仔细看看,这可是他的继承人,沈家未来的当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