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吐了吐舌头,呼出一口气:“好险,差点就教二爷发现了。” 雯金手指抚过针线密密麻麻的针脚:“把花样绣完、和鞋底纳在一起,也就差不多要到他的生辰了,天天瞒得好辛苦。” 丫鬟们爱热闹,因此红笺不免好奇余泽徇生辰时可会请戏班子来唱戏,她帮雯金理起篓子里的针线:“那咱们府里预备怎么热闹?说来二爷今年十五,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生日呢。” 雯金早拿往年的账本出来看过,各人各年过生辰都不大一样,因此这事在她心里也盘了好几日的心思,却总拿不准一个主意,便道:“我也不知道国公府里到底是什么规矩,我下午间去嘉平院讨一讨太太的主意。” 在下午申时后,太阳渐渐隐落下去,不似午间那样烈,暑气慢消,雯金才去嘉平院。席夫人正在和丫鬟春朝对座在临窗大炕上抹骨牌。春朝见雯金进来,忙起身用帕子掸了掸座儿:“二奶奶快坐。”说罢就出去给雯金倒茶水。 往常雯金下午一般不往嘉平院中来,席夫人见她此时来,心知必定有事:“现在来寻我,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地方?” 毕竟是为余泽徇的生辰,雯金甜甜地笑起来,两道眼睛笑眯成一条好看的弧线:“母亲,我是瞧二爷的生辰快到了,来讨母亲一个示下,二爷十五,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生辰,不知按什么规矩操办呢。” “我和你们爹爹年纪大了,不喜欢那些吹啊打的,那日晚上就叫厨房置办一桌菜,你们小辈乐去吧。” 雯金万没想到如此草率,不由得皱起眉,身子往席夫人面前凑了凑,急切地脱口道:“我看三叔去年一个十二岁的小生辰,尚且请了一班戏。” 席夫人对雯金的态度有些不满,用“大惊小怪”的眼神量了雯金一眼:“他还是个孩子,徇儿都成亲了,怎么能和孩子比呢。” 孩子孩子,正是席夫人永远都把这个小儿子当孩子,才把余泽徽惯成现如今这副模样。雯金知道,和婆母再怎么说,她定然都是不肯松口,说不定还把场面搞僵,索性不再坚持,自己再另想办法就是。 当晚雯金和余泽徇窝进帐中,帐外摇曳的烛光透过朦胧的红纱帐,映照在二人脸上,映入二人的眼底。余泽徇与雯金相对而卧,他瞧见雯金的脸笼在半明半暗之中,那双莹亮的眼睛紧紧地锁住他,眸中若有秋水灿灿,再加上两人中午那一遭,帐中的气氛自然格外的旖旎缠绵。 余泽徇将雯金拥进怀中,晚上雯金刚刚洗过头发,缕缕暗香涌动在红帐中,钻进余泽徇鼻息里,他贴上雯金茸茸的发顶,轻轻地嗅着。雯金则很主动仰起头去寻他的唇,再一够,便贴上去,二人唇齿就此勾缠。 他手上使坏,在雯金腰间挠了一下,雯金哧哧的笑声溢出红罗帐。而后再从红罗帐里传出的声音,则是女娘一声又一声轻快愉悦的娇嗔了。 因昨晚的放纵,第二日早上夫妻俩都贪眠了一刻钟。 一般第二日要穿的衣裳,专管首饰衣衫的清砚会提前一日晚上找好,挂在床边的衣架上,以防第二日早上起来手忙脚乱。雯金知道今日起迟了,下床后不待几个丫鬟进来伺候,就先自己套上裙衫,等玉莺、银雀等人捧着洗脸水进来时,只剩腰带未系了。 银雀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上前帮雯金系腰带,十分高兴地禀说道:“刚才甜水胡同那里来人了,说咱们家大小姐昨晚生了个大姑娘!” 甜水胡同是雯兰和冯博书所居住的胡同,自从雯金嫁过来后,手头的事情太多,连娘家都不得空回去,更不提去姐姐那里,只有几次派丫鬟去送过东西。 雯兰所生的是赵家第一个孙辈,雯金听着也替姐姐、替父母高兴,当即面露喜色,抿着嘴直笑。 本在一旁弯身洗脸的余泽徇抬起身子,吩咐丫鬟梅雪:“你去嘉平院说一声,二奶奶娘家姐姐生了,待会儿要去瞧瞧,今天就不去给太太请安了。” 梅雪领命前去。 雯金本也想让人去和婆母说一声,没想到余泽徇竟猜到自己的心思,故而笑望着余泽徇点点头,眼中满是“表现尚可”的赞许。 余泽徇朝她挑挑下巴:“吃完早饭,我陪你一块儿去。” 雯兰和冯博书所居住的三进小院是雯兰的陪嫁,虽然院子不算大,但地段很好,与宋国公府所隔不远。雯金和余泽徇到的时候,胡同里已经停了一辆马车,看来赵万荣、李氏等人已经到了。 走进小院,绕过最前面的影壁,就看见正厅中坐着赵万荣,赵宗淮、冯博书陪坐在另一侧。 屋中的三人没想到这夫妻俩居然一早就赶来,冯博书对于余泽徇的到来更是意外,忙起身出门亲迎:“居然劳动妹夫过来。” 有了回门时雯金的叮嘱,余泽徇哪敢同他多说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