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熹元的脚步微顿。
她站在凤唐的身侧，眼底轻松愉悦，毫无遮掩地展露出来。
这是属于胜利者的情绪。
凤唐咬牙。
他痛恨自己轻敌大意。
可事实上青云境已算得上上灵界中的强者，青云境之上整个上灵界，数十个人，都叫得上名号。
这样的强者，还要他去格外重视小辈，甚至小孩，太过荒谬。
“刚刚已经得罪了飞仙门。”宁熹元应声，不紧不慢陈述事实。
语调慵懒，有些超脱年纪的成熟。
飞仙门、凤隐城，没什么分别。
凤唐沉声加重了自己的筹码。
“你要得罪整个四方城池吗？”
强者哪怕在落魄的境地时候头脑都是清醒的。
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实力不如六大宗门的四方城池，总要团结一点。
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更何况...
宁熹元轻笑了一声：“你能代表四方城池吗？”
凤唐：“......”
他沉默了。
他没想到这个年岁不大的小孩在全然占据主动的时候竟然也如此理智。
宁熹元重申：“我是个好人。”
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坏人。
她收起了匕首。
储物空间中的诛神剑窜出来，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斗志昂扬。
凤唐：“......”
宁凌月：“......”
将匕首换做灵剑，这也是个好人？
凤唐拼命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任人宰杀。
堂堂青云境的修为，若是死在这个小孩手里，岂不是笑话！
极品神器、无上灵器还有神阶符篆。
最好的东西总是集中在强者手中。
可...
太快了！
快到凤唐甚至来不及逃跑。
诛神剑泛着黑色的光芒，斩落了他左手两指。
鲜血喷洒。
但凤唐没有尖叫，那样的疼痛对于他们来说司空见惯。
重要的是...羞辱。
他无法形容这种耻辱的感觉。
宁熹元收起诛神剑，她看着凤唐，咧嘴，露出了几颗牙：“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我讨厌你拿刀指着我。”
宁熹元说罢，拉开了距离。
漫漫黄沙终有尽头，不需要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宁凌月跟上了宁熹元的脚步。
她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宿主，你太优柔寡断了。】
黄沙渐渐遮盖了二人的身形，系统的声音如影随形般响起。
宁熹元：“嗯？”
【这种人就应该先辱之，后杀之，再灭其宗门，屠其九族，斩草除根】
系统查阅了相关资料后，义愤填膺。
宁熹元眼角有些抽搐。
甚至脑子在瞬间都有停顿。
半晌，她面无表情：“你走错频道了。”
首先她没有这个雄心壮志。
其次她真的是想死，而不是想给自己找麻烦。
【我们要逆袭！】
系统恨铁不成钢，骂骂咧咧下线了。
宁熹元：“......”
有时候真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会乐于打双份工。
之后风景变化，或秀丽或荒芜、或盛大、或颓败。
再没有遇到任何人。
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甚至面前有河流阻挡时，飘上来的莲叶，主动驮着宁熹元和宁凌月过河。
宁凌月的震惊一再升级，到最后已经麻木了。
系统早就麻木了。
对于宿主总是在秘境之中享有奇奇怪怪、宾至如归的特殊待遇，它已经看淡了。
没关系。
总部都联系不上了，还管宿主开没开挂做什么？
越往里面走，越热。
很快，所有的风景都消失了，灼热在空气之中升腾。
到处都是黑色的岩石和流淌着的岩浆。
没有路了。
有的是一块一块悬浮着的硕大岩石，像是岛屿，在滚滚流淌的岩浆上空星罗棋布。
更深处，还有岩浆瀑布。
这里到处都是火红色一片。
热热闹闹，却总是恍恍惚惚看不真切。
宁熹元：“到了。”
神草就在不远处的岩浆里。
不用系统导航，神草散发出来的，治愈的力量她站在这里就能感受得到。
诛神剑载着宁熹元，轻盈飞至最大的岩石上方。
宁凌月紧随其后。
只是刚刚落地，宁熹元就听到身边的少女一向清冷的声音多了几分激动。
“大师兄！”
这三个字落下。
她身后已经没有了宁凌月的影子。
宁熹元表情木然，她看着宁凌月毫不犹豫地奔向秦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