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脚把褚捷海的脑袋往泥里压了压,眼睛则盯着躺尸装死的黑夜和周泽锦。
“你们两个也是,别搁那里装死了,都给我听好了,再敢偷懒不好好种地,耽误了祝巫大人祭祀,有你们好受的。”
说着,男人将脚从褚捷海脑袋上移开,蹲下来伸手攥着他的头发,强行让他仰头看着自己,露出十分虚伪的笑容。
“臭小子啊,别觉得哥下手重,哥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专门让你们长点记性的,不然换成其他人来,不说断手断脚的,怎么也要打得你们几天下不了地。”
男人似乎还想扇褚捷海两巴掌,但看了看他脸上的泥还是作罢了,将人嫌弃地往地上一摔,“行了,都把哥的话给记好了,别让我再打你们第二次。”
男人拍了拍手,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又一个男人指着褚捷海的手,提醒道:“大哥,看他手上,这臭小子好像还藏了好东西。”
那一瞬间,黑夜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不会啥事还没干,开局就玩完了吧。
刚要走的男人重新蹲下来,捏着褚捷海未沾泥的袖子边边将他的胳膊抬起来,“哦?有好东西怎么能藏着呢,跟哥几个分享分享。”
黑夜三人的心更悬了,“扑通扑通”的,马上就要蹦出来了。
然而,男人只是看了一眼手链就把褚捷海的胳膊重新甩回泥地里,“什么垃圾破玩意,害我白激动一场。”
有惊无险的三人:“.......”
感谢这手链看起来又丑又臭的造型。
出言提醒的男人估计视力不怎么好,他追问道:“老大,那是什么东西啊?”
“一根破头绳。”男人嫌弃道:“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感觉都他妈发臭了。”
“走了。”他又道,“去下个地方巡视了。”
几个男人洋洋洒洒地走了,任由黑夜三人陷在泥地里。
等几人彻底走后,褚捷海艰难从泥地里爬起来,又“呸呸”几下吐出嘴里的淤泥,“她是预言家,还是有黑幕啊,怎么他妈算这么准,说什么来什么的。”
“没有黑幕,单纯就是经验丰富而......”黑夜艰难爬起来,又翻了个身坐下,“这身子也太弱了,感觉现在随便来个人都给能我按地上打。”
周泽锦也爬了起来,他很嫌弃泥水,但实在没力气动了,索性摊坐下来又扯出一个臭兮兮的笑容,玩笑道:“事实证明,不要质疑明星姐姐的话。”
他们身体像是饿了几天,不说打架了,随便动一动都累得厉害,光是翻个身都费劲,现在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反正都一身脏了,几人索性坐在泥地里休息起来,顺便观察起了四周。
这里有很多连片的田地,中间用不大的土路间隔开来,田地里都看不到什么庄稼,土路两边植被稀疏,野草僵硬发黑。
偶有的几棵大树虽然枝干粗壮,但光秃秃的看不到任何绿色,甚至根部位置发黑,还有不少黑线在快速往上面蔓延。
再仔细一看,他们身处的淤泥田、一旁的土路也呈现一种诡异的黑色。
地面大部分地方都是黑色的,而头顶的天空又是红色的,红到发黑发暗,没有云彩、星星、月亮,空荡到让人心发慌,长时间盯着看还会有种精神恍惚的扭曲感。
入目之内还没发现住房,不过从三人身上布料粗糙又带补丁的破烂衣服来看,这个房子有没有都是个问题,即使有了可能也不比茅草屋好到哪去。
三人的田地比较偏僻,隔了几块地就是由枯树组成的小树林了,但每块地里都有人弯着腰艰难耕种。
这些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力气,走上十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会,但是他们又似乎在恐惧什么,休息不过几秒又继续强撑着起来劳作了。
这么一对比,像三人这样坐在泥地里休息反倒成了异类。
他们坐在泥地里面面相觑,休息了好一阵后,褚捷海率先打破僵局,“我们现在怎么做?”
周泽锦甩了甩头发,又望了望不远处艰难耕地的几个人,“好脏啊,老大,我想先找个地方洗澡。”
黑夜用力抹了几下脸,可淤泥怎么都抹不干净,连视线都是模糊的,他眯了眯眼,赞同道:“先去洗澡吧,现在这样连路都看不见。”
虽说已经被提醒过各方面能力都会被弱化,但三人没想到会被弱化得如此厉害,光是从泥地里站起来,再走到土路上都费了好大劲。
三个泥人站在土路左看看,右望望,怎么都找不到河流的踪迹。
现在一丁点体力对他们来说都万分宝贵,迫于无奈,褚捷海朝旁边的人问道:“大哥,你知道哪里有河不?”
男人没有回答,褚捷海又问了好几遍,可男人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完全不理睬他们。
褚捷海无奈换了个目标,扭头朝另一边耕地的男人问道:“这位大哥,能告诉我们哪地方有水洗澡不?”
这个男人依旧是不答,反而是跟他一起耕地的、稍微年轻点的青年弯着腰往一处指道:“那边一直走有条还算宽敞的河,你们要不嫌那水黑,可以在那里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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