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马车晃悠悠地往汶中向驶去。
赶路途中, 就连聂晚昭这般心大知睡觉打发时间的人,都或多或少注意到了当下时局的重大变动,不光光是城和各州县的检查严格了许多,就连一路上遇到的官兵调动也不禁让人感到恐慌。
如今, 终于到了汶中, 可是她的不安感还是没有消失。
“朝廷的这些举动都属正常, 是用来防范有心之人的叛变, 不必过担心。”沈舒言注意到她时不时掀开车帘望向窗外的动作,尤是那副忧心忡忡的神色显然是有心事。
聂晚昭听她的安抚, 有些讶异她居然会注意到自己的不安,心中暖暖的,可是她担忧的却不仅仅是这个。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鼓足勇气问道:“姑母, 你说沈黎安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沈舒言嘴角的容顿时僵在脸上, 随即快速低下头去, 佯装整理衣袖,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好一会儿后, 她尽量保持淡定,放低嗓音回:“何此言?”
“我也是胡乱猜测,毕竟那么久都没见人……”
聂晚昭揣心事, 也就没注意到她的表变化,自顾自说自己这两天以来的担忧。
“也不怕您话, 我们那之确实吵了架,可是气归气,哪怕派人递个信儿也行啊, 以未现过这种况的。”
“昭昭,不自己吓自己。”沈舒言本以为是她知道了什么, 闻言知道是她的猜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心疼被蒙在鼓里的聂晚昭。
沈黎安那臭小子,此间事了,有追妻的时候……
“那你是不知道些年做提刑按察司副的时候,跟爹吵了架系不好,混不吝的,那是几个月乃至半年都不带给家里递个信儿的,我和父亲一度怀疑是死外面了……现在这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也就是娶了你顾家了些,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管教,唉,你放心,命大不会有事的。”
说说,沈舒言便开始回忆起沈黎安以做的那些个荒唐讨打的行为,故事生动有趣,婴儿时期的,孩童时期的,少年时期的,跟现在成熟稳重靠谱的形象是根本不搭边,也让聂晚昭认识了许多她不曾了解过的沈黎安。
聂晚昭知道她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故意说给她听的,她听得认真,却也此更为思念故事里的主人公。
现在到底在哪儿呢?没人能给她答案,她也能强迫自己不忘坏的面想。
二人一路聊,直到入沈家老宅的大门。
老宅占地面积很广,甚至比京都的都大上许多,第二日上山完成祭拜后,就由沈舒言带她将整个宅子都逛了一遍。
但是奇怪的地在于,除了第二天逛宅子时,沈舒言跟她提过一嘴带她去逛逛,原本来之她还很期待能够逛汶中城的,可是自那之后,沈舒言几乎都不主动提带她去逛逛这种话了。
直觉告诉她,这中肯定有问题,可是她又说不奇怪的点在于哪里。
在老宅待了三天,她也有些乏了,就在她试探性提想自己一个人外散散心时,沈肆卓毫无预兆地在饭桌上晕倒了。
大夫说是忧思过度,祭拜那日在山坡上呆的时间过久,寒气入体,这生了病,卧床疗养半个月左右就能好。
公爹都病了,聂晚昭也没那个心思外了,与沈舒言轮流守护在病床,更没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有的没的,低落的心也好转了不少。
时间流逝,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一夜之间染白了老宅的各处角落。
飞雪融融,夹杂细碎的冰碴子纷纷扬扬落在墨绿色的瓦片之上,突然一阵狂起的朔风拍打半开的一扇窗棂,一纤手好心将紧,在一片寂静中隔绝了这烦人的吵闹。
手伸去那么一小会儿,聂晚昭就被冻得不行,连忙将手缩回了袖子里。
见到她的小动作,走在她侧后的绿舒提议道:“不小姐还是先去侯爷那儿吧?”
聂晚昭却拒绝了,迈上台阶,站在一个相对挡风暖和的地,催促她去厨房取药,“没系,我们快点去取完药,一同去公爹那儿。”
绿舒拗不过她,好越过她往厨房走去。
脚踩在雪地上,发阵阵嘎吱声。
聂晚昭缓缓收回望她远去背影的视线,抬眸看向阴沉沉飘雪花的天空,冲冰冷的手哈了口热气。
昨晚突然降温,导致她今日稍微赖了会儿床,起晚了,故而能通过取药来掩饰她赖床的“罪行”,希望能挽回些她好儿媳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