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皆中要害的剑法我可没见过。”
冷连风看了过来,来人正是刚刚和修炼《太阴炼形》魔道对峙的内卫,若非自己一剑杀出,两人还要鏖战上百个回合。
没想居然还是一位小统领。
“师门剑法绝学,《岱宗如何》。剑法要诀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计算,算敌人身段、兵刃、步伐、呼吸,算环境日照、气流、宽窄、高低,一经算准,挺剑一刺,无往不中。”
冷连风淡然解释道,他所说的都是《岱宗如何》的常识,只要有心打听都能知晓,不算泄露剑法奥秘。
“原来如此,不曾想江湖竟有此等剑法。”
内卫统领闻言恍然,难道他总见这位金令左手负于背后,原来是在计算剑法。
冷连风见到对方眼底掠过一丝羡艳,心中不由得释然一笑。
“来者何人!”
内卫统领忽然紧张,手持巨斧,气势赫然,狂风啸聚。
蓄势待发时,冷连风一横手拦下了他,“是神衣卫。”
数十道人影现身王恭厂外,
沈炼和罗传经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见到满地狼藉的环境,神情一紧,再见到安然无恙的冷连风,才缓和一些。
“沈金令,罗金令……”
冷连风将来龙去脉讲述。
沈炼和罗传经神色愈发凝重。
……
自“壬寅宫变”事件爆发后,天靖帝移居西苑,不再寝居乾清宫,以及此后的内阁议事等政治行动皆在西苑举行,西苑事实上成为太玄王朝的心脏。
西苑乃是宫中禁地,西苑之中,天靖帝寝居的万寿宫更是禁地中的禁地,暗地里有无数东厂高手和宫中内卫守护,一只蚊虫也飞不进来。
但在今时,情况似乎有些不同了。
凄冷的月色笼罩,却无法点亮万寿宫的阴暗,树叶枯萎掉进的枝杈倾尽全力地刺向天空,仿佛黑夜中的妖魔鬼怪在张牙舞爪。
日间美轮美奂,宛若人间仙境的万寿宫如今却是成了九幽阴冥的模样,空无一人的宫道干瘪的枝杈无风自动,夜中巡逻的宫军也不见了踪影。
呼——
一阵阴风吹拂而过,刚刚还空荡荡的宫道上忽然浮现一长队人影。
人影们皆穿着旧时的宫女襦裙,那是事变之后被天靖帝口含天宪,一言就废弃的款式,她们提着脑袋,头发披散在脖和肩,手提着灯笼,灯笼中火苗摇曳,散发着不安的暗红。
宫女队伍无声无息地移动,踏在地上不发任何动静,令人感觉诡异地是,她们的每一步踏出、迈动、收回,都毫无差别,跨越的长度一模一样,机械、僵硬、不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能走出来的步伐。
不过半会,宫女队伍便走到了万寿宫宫门之前,宫门前的侍卫不见踪迹,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她们。
但宫女只是停了下来,呆呆地站在宫门前。
万寿宫内的至尊好似也没有发现她们。
就在几个呼吸过后,为首的宫女抬起脑袋,披肩散发之下,是一张布满血泪,写满了不甘和怨恨的狰狞面孔,姣好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恐怖得能令小儿止啼。
就在为首的宫女抬首瞬间,她身后庞大的宫女队伍近乎同时抬头,不同的五官底子,但一样的血泪,一样的狰狞,一样的扭曲!
她们无神的惨白瞳仁紧紧盯着万寿宫,仿佛透过厚重的宫门注视到宫中某人,紧接着,她们迈出脚步,身形就这样穿越进去!
畅通无阻,就像是传说的冤魂索命……
穿入宫门后,宫女们手上浮现各异的东西,为首的宫女手中拿着一条粗绳,用从仪仗上取下来的丝花绳搓成,坚韧,耐用,和“好用”。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覆脸大小的黄绫抹布,一盏熄灭的灯台……
万寿宫内,似乎是因为宫女的出现,温度陡然一降,冰冷刺骨。
宫女的身形逐渐飘起来,双脚离体一尺,向前方飘浮而去,仿佛认识路般,轻易找到天靖帝寝居的龙床所在。
天靖帝正在睡梦之中,床头便是一把流光溢彩的剑器,上敕道教驱魔摄鬼的符文,自“壬寅宫变”后,此剑便从不离天靖帝之身。
但如今面对突然出现的宫女队伍,这把宝剑没有任何反应。
为首的宫女“杨金英”扑身过去,将龙床上的天靖帝死死压在身下,一条粗绳死命地往他脖子上套,宫女“姚淑皋”拿着黄绫抹布蒙住天靖帝的脸,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
其余宫女随之一拥而上,宫女“邢翠莲”按住天靖帝的前胸,“宫女”王槐香按住天靖帝的上身,“苏川药”和“关梅秀”分别摁住左右手,“刘妙莲”、“陈菊花”全力按住两腿,所有人杀意已决,都在拼尽全力,弥补着过去缺憾。
天靖帝在“杨金英”压上来时就已经醒来,他拼命挣扎,但自己那一身天子武学似乎化作了泡影,自己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武功未入门的孱弱之辈……
“呜呜呜……”
天靖帝发不出任何声音,手也限制住,根本拿不到近在咫尺的斩魔剑。
“杨金英”,“姚淑皋”,“邢翠莲”,“王槐香”……所有宫女面孔狰狞,缠在天靖帝脖子上的粗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