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走后不久,林轩双手撑地,从平趴变为了就地盘坐的姿势。
两手十指交叉,掌心朝上,放在小腹处,目光低垂,开始运功疗伤。
一股股白烟一般的蒸气从他头顶缓缓冒出。
随着少林内功的不断运转,那三朵梅花镖里的毒性,渐渐地收拢在伤口附近,只剩下三个可乐瓶盖大小了。
但也只能仅此而已,以林轩目前的功力,还做不到凭借内力将那毒镖震出体外。
因为他试着运转了好几个周天,每当真气行到那附近的时候,便觉得一股剧烈疼痛深入骨髓,连他的后槽牙都有些发酸。
于是他便只能引导真气绕道而行,以农村包围城市的形式,锁住那毒液不往周边扩散。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睁大两目,望向龙门镖局众人方向,喊道:
“总镖头!两位镖头!我后背中了三记梅花镖,可否帮我拔出来?”
龙门镖局那几人的状况更为惨烈。
祝镖头是断了一只左腿,整个人箕坐于地,嘴里咬着毛巾,豆大汗珠不断顺着他瘦削的脸庞滴落在地。
他顾不上擦,专心地在给自己的左腿上夹板。
史镖头和另一个镖师除了身上的皮外伤,最大的伤分别是手臂胳膊和脖子处擦中了一镖。
其中脖子中镖的那位刘镖师,现在正口吐白沫,两眼发白瘫倒在地,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多半活不成了。
而林轩的发小张化,手边朴刀折为两段,胸口衣衫破烂。
他挨了阿五一记大力金刚腿,肋骨折断,插入肺叶,吐血不止,萎靡地靠在山石上。
如不得到及时救治,预计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都大锦双手虎口流血,看似受伤最轻。
但从他双唇四周乌黑一片,两目中血丝无数,这样看来,已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见那中镖的刘镖师的情境,史镖头面色焦急。
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不断在自己左手大臂和肩膀处连点穴位,试图阻止这毒液上行,然而无济于事。
略一犹豫之下,他脸色一发狠,竟然拿锋利的刀口往那受伤的大臂处狠狠一剐,割下一片三寸长、一寸宽大小的肉来。
鲜血顿时狂喷不止,他面如金纸,冷汗止不住地往下落。
闷哼一声,拿出白布绷带,快速地包扎了一圈又一圈。
他包扎完毕,听到林轩的话,正要走过来帮忙,却见坐在地上的祝镖头冷冷地喊了一声:“慢着!”
林轩诧异地望了过去。
两人虽然只隔了十米不到,但祝镖头的眼光,却显得极为生疏。
祝镖头扎紧夹板,然后以一根梢子棍为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嘴里质问道:
“林轩!当时你为何要叫破那伙人的计划?
就算你知道他们是假冒的,我们也可以徐徐图之,何必正面起冲突?”
他这一说,原本坐在地上发呆的都大锦,猛地抬头看向了林轩,眼中也满是不解,甚至还闪烁着愤恨。
是啊,这伙人武功这么高强,正面是决计打不过的。
反正已经在武当脚下,不如虚与委蛇,等他们走了,再找武当的门人前去拦截,不是更安全更合理吗?
林轩眉头皱起,耐心解释道:
“他们的目的不只是俞三侠,还有别的东西。
若是让他们劫走俞三侠,又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俞三侠必然遭殃。
以这伙贼人的脾气,说不定等我们徐徐图之,俞三侠早就身首异处了!”
祝镖头没想到林轩还敢还嘴,他一步步走近,语气更加凌厉道:
“好好好,你又知道了?!那你说,托镖的殷某就跟在我们身后,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是他的内应?”
“我不是,我只是碰运气,喊了一声罢了。”林轩知道这个自己是没法解释的。
“呵呵,好一个碰运气,我听你叫的,连他的名字都说出来了?还说你不是内应?”
祝镖头一想到自己这条腿髌骨折裂,今后哪怕复原,武功也要大打折扣,心中便愤懑不已,一肚子气全撒在林轩头上。
这一回不只都大锦,其他几个镖头镖师也回过神来了,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包括林轩最要好的发小张化,眼神中也满是质疑诘问之色。
都大锦强撑身体不适,从地上爬起,拍拍膝盖上的草籽,一步步走过来,沉声道:
“林轩,从前天开始,你就奇奇怪怪的,又说去给母亲买野山参,又说有强人要来劫镖。
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奸细?!”
都大锦心中现在是又恨又怕,恨的是自己这一趟镖,晚节不保,把那俞岱岩轻易送出去了不说,自己的班底还损失惨重。
这一趟二千两的大镖,跟出来的都是心腹,本想着开张吃三年,后面就可以轻松一些,少过一点刀口舔血的日子。
没想到却丢了镖,还让那伙强人惦记上了。
没听到人家说么,日后找龙门镖局算账!
“我不是奸细。我前天出去,就是去武当山找张翠山来救援,只不过碰巧错过了他,没能当面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