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耶戈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和可莉阿姨告别,处理完家里的白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觉得自己生病了,似乎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于是他想去寻找一种药,能治好自己的药,能让心灵重新变得轻飘飘,让思维从重压的折磨中缓解过来的灵药。
这个小家伙偷偷藏在香蕉食品货柜里,跟着大货车横穿索马里来到埃塞俄比亚,偷溜到沙特阿拉伯的运油船上当小工一路北上,六个月之后,在冰岛的雷克雅未克的小餐馆中,他找到了两张车票,与每一个地下世界的灵能者一样,走上了必经之路。
在旅途的起点,佛耶戈交不起加拉哈德的学费,他不像豪哥,有个愿意借他钱的侍者。恰好为商学派招工的陶森特先生一眼就相中了小佛耶戈的元质。
那时候陶森特还不是教练,只是月神杯赛的一位选手,在紫水晶服役,是紫水晶的绝对核心,担任攻击手和队长的职责。
陶森特收留了小佛耶戈,将他带到四十一区来,送他去上学,几乎是小佛耶戈的第二个父亲。
小佛耶戈住在大吉乡福利疗养院,陶森特先生与他讲过,这些宅子能修起来,多亏了无名氏——那个时候,我们的江雪明先生正在暴打康雀·强尼。
大吉乡的福利工程,是在四十八区剿灭作战之后慢慢向周边拓展,以清水湾地区到黄金乡的亚欧铁路网展开的。
四十一区作为起点,自然是最早得到政策惠利的地方。
佛耶戈自此就有了新家——
——陶森特收留了很多孩子,像佛耶戈这种年龄不满十八岁,没有侍者照顾的小家伙,他打比赛挣来的奖金,俱乐部发的工资,大多都花在了孩子们身上。
当他三十六岁时,遇上了严重的伤病,在训练赛里,一颗药弹击穿了他的右颅骨语言区块,导致这位队长不得不退居幕后,修养了整整七十二天才能正常说话。
队长失去语言能力,对紫水晶的战士们来说是致命的打击。陶森特在那一年里被紫水晶的支持者们口诛笔伐,因为他是队伍的灵魂,没了他,紫水晶几乎一蹶不振,最终止步乡县代表的赛程。
佛耶戈·塞巴斯蒂依然记得那个时候——
——那也是炎热的夏天,月神杯刚刚开打不到十六天。在疗养院的窗台前,陶森特老师听着广播,突然传来紫水晶落败出局的消息,陶森特老师开始流泪,满脸都是不甘心。
他不明白那个时候,陶森特老师为什么会哭,哭得是那么难看,其他孩子们也会被这种情绪感染,大朋友带着小朋友们一起哭。
直到多年之后,佛耶戈第一次来到赛场上,与胜利失之交臂时,终于理解那个坐在床上,无法开口说话的陶森特的想法了,似乎夏天总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
“想什么呢?”
一声呼唤打断了佛耶戈的思绪,他趴在蓝鹰体育馆的饭堂里,大家准备吃晚饭。
主办方会给每个选手提供至少两顿饭,来犒劳这些在赛场上挥洒汗水的勇士。
陶森特教练敲了敲桌,指向佛耶戈的伤手。
“拿不起餐具了?要不给你换双筷子?试试中国吃法?我听说这些来自东方的神秘人,个个从小习武,拿筷子也是在练功。”
“那是谣言,老师,你不要说些胡话。”佛耶戈伸手去捏餐具,只觉得右臂僵硬无力,经过手术处理之后,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陶森特:“拿不起来?”
佛耶戈嘴硬:“我我能”
陶森特:“拿不起来就是拿不起来,不要说谎话,受伤了就是受伤了。”
佛耶戈终于放下铁勺,改成左手握持餐具。
“小子,你看那边。”陶森特早就把饭吃完了,一手搂着佛耶戈,一手搂住田宫英泰,与突破手和攻击手十分亲近。
主教练瞥向不远处的白衣帮队伍,探身点头眼神示意,要两个小兄弟看清楚。
“他们也在食堂,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田宫英泰:“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打扰,是不礼貌的行为,教练。”
“老师,我我不想去。我能不去吗?”佛耶戈看见豪哥,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抵触。
那是他羡慕不来的人——
——是从加拉哈德走出来的天之骄子,是枪匠的学生。
在佛耶戈的成长经历中,枪匠是一个充满梦幻色彩的偶像。
每次当他热血上头,要跑去别的区块,到癫狂蝶活动频繁的热战区,刚刚成年就拿着身份卡报各种各样的民兵组织的时候,人家总会和佛耶戈讲——已经结束咧!
枪匠所率领的无名氏,在佛耶戈的青春期打了无数胜仗,这位自费追星的小弟弟,长途跋涉跟着无名氏的队伍走过四个大战区,直到癫狂蝶变成保护动物,他都没能追上这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