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将军府一众下人实在是不能理解柳中桓为何这么慷慨无私。
要知道,他平日里的生活很是节俭。
一块馒头,恨不得都得掰成两半吃。
“你就记得,林将军来了,你将他看成那个林将军就成!”
管家摸摸鼻子,嘟囔了一声,“他是救过您的命吗?”
柳中桓轻笑起来,何止是救过他的命?
文人多孤傲,那时候他的脊梁已经被人戳弯。
是这两人让他光明正大的站了起来。
他们救的不是他柳中桓的性命,而是他的灵魂。
“咳咳咳!”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于佳的咳嗽逐渐加重。
“二柱,咱们请命回巴蜀如何?”
李昶满面愁容,“蓟州城太冷了,不适合你养伤!”
于佳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养伤的好时候。
根据之前的决定,斥候卒来报,北漠大营已经不安分起来。
毕竟,这些人在一块得吃喝拉撒。
现在这个时候,若是能给他们致命一击,就太好了!
可惜,这样一来,便又如了那些个鞑子的意。
真是难办!
“看你,看你!”
“怎么又叹起气来了?”
还不让人叹气了?
于佳怒了,“阿昶,我只是喘口气,你不必这般惊慌!”
“还不惊慌,接下来是不是又要吐血了?”
李昶没好气的咬了口苹果,“长海儿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
“一定要让我看好你,我怎么能食言?”
突然提到长海儿,也不知道他去南蛮怎么样?
现在有没有回关东?
回鹘的疆土一分为二,尽数被大周和南蛮瓜分。
两国达成协议,三十年内和平相处,不能发起任何战事。
这无疑给大周带来了喘息之机。
现在木石赫在原先的回鹘王宫驻扎。
长海儿去的时候,回鹘的天气才刚开始冷起来。
犹如两人跌入悬崖的时候。
“你来了!”
大殿中立着一道帘子,对面的情景看的影影卓卓。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长海儿满面讽刺,兜兜转转,两人还是见面了。
木石赫心中仿佛有一把铁锤,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头,一下又一下。
“长海儿,近来可好?”
透过帘子,看到日思夜想的身影,他沉寂已久的心再次沸腾起来。
甚至,连方才的钝痛都消失不见。
“好的很,吃嘛嘛香!”
长海儿在距离帘子两步的地方挑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跟着二柱哥,我过的怎能不好?”
“倒是你,听说你背叛了木扎陵?”
“要我说啊,你们南蛮人就是靠不住。”
“木扎陵那番待你,你怎么忍心这样做?”
这些话语汇聚成一句话,又刺向木石赫的心。
自从和长海儿分别之后,他的心很久没有这般激荡过。
酸楚、心痛,可是又夹杂着愉悦。
若是换成其他人这般说的话,早就人头落地了。
可现下说这话的人不是旁人。
是长海儿。
是这辈子对他最重要的人。
“长海儿,你这般说我,我不会生气的。”
“相反,我还很高兴!”
长海儿没有任何表情,他自是了解木石赫的。
两人以往的相处方式也是这般。
从来没有消停过。
“很久没有人这般跟我说话了。”
“长海儿,不若你就留下来吧!”
“噌”的一下,长海儿站起身来。
“木石赫,你看好了!”
“今日是你们南蛮国主请我来的。”
“你若是再想胡来,便得思索一二。”
昔日的屈辱又浮现在眼前,长海儿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我现在是关东首领,你胆敢欺辱于我,那就是想与大周开战!”
“若是不相信,你尽管来试试!”
“看我们大周的铁骑会不会踏平你们南蛮!”
高昂的声音传到了王宫殿外。
“那个,副官大人,咱们是否要进去阻止?”
阿斌摆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
赶人还有一个目的,让旁人听见木石赫这么卑微,他的颜面何在?
“还有,你弄个帘子在这装神弄鬼的干哈?”
“唰”的一声,长海儿拔剑朝帘子砍去。
这么一块帘子应声而裂。
两人终于面对面,看到了彼此。
“长海儿......”
木石赫盯着眼前的人,喃喃出声。
“呸!”
长海儿不耐烦的收起长剑。
“我说干哈弄这么个劳什帘子,原来是想遮丑。”
“木石赫,你什么时候瘫巴了?”
摸着毫无知觉的腿,木石赫神色坦然。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境。
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