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一一细数,只看薛老夫人面上无光,还泛有一丝不安,“你这丫头,胡诌些什么没头没脑的!”
“没头没脑?有比祖母要孙女儿去当妾更没头没脑?”,泱泱按下心中的不忿,“那就请账房的陈先生带着账簿过来吧?”
看着泱泱如此言之凿凿,一旁的徐嬷嬷也是没有主心骨,忙低下头和老夫人絮叨着什么,
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但又瞧着一旁的左相一脸的不解和质疑,也才又对徐嬷嬷说道,
“去,把陈先生叫来,就说让他仔细些,把账簿好好带过来!”,
而后一脸淡定的瞧着泱泱,“泱泱啊!你何时才能让祖母和你父亲省省心!”
“说起来这账簿可是谁都能看的?今日我就破个例,免得你成天疑神疑鬼的。”
泱泱也是跪得两膝有些疼了,早知道今日就绑上那个‘跪的容易’,
这古代或者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一会儿,那陈先生便双手托着一个账本看似怯怯的被徐嬷嬷引了进来。
一个瘦弱的中年书生样,跪在堂中央,高举那账本,
“老夫人、大人,小的这可是一直兢兢业业的看顾着府中日常开支,这账本要是出了纰漏,小生就是愿意领了板子,当个残废!自是不愿意受着冤枉!”
一个男的,还哭哭啼啼的,也不知他是如何讨好老夫人的?泱泱心中疑惑。
“你且递给大人看看,断不会冤枉了你!”,薛老夫人指着左相,徐嬷嬷领了命,便接过那个账簿低头递给了左相大人。
见左相翻开详看,薛老夫人饮上一口,“正儿啊!你可看仔细了,待会儿给泱丫头也好生看看!”
左相大致翻了一遍,合上封皮恭敬的给老夫人伏手道,
“泱泱年幼,昨日又摔了一跤,言语中定不是想要麻烦母亲,只是想闹一闹出个气,母亲就不要苛责了她去!”
这话说的,老夫人脸上由青转红,“正儿啊!你也是看仔细了的,我哪里是想和泱丫头闹腾。”说着又看了看徐嬷嬷,和气的说,“把账簿给了陈先生吧!”
那方才还怯怯的陈先生一听这话,立刻抬起了头,“老夫人,这账簿可是没有问题?若是没有,那小的这无端被冤屈可又如何受的?”
老夫人一脸为难,“陈先生本是秀才出生,有风骨的紧,那……”
泱泱自愧抢先道,“陈先生原来是个秀才,那真是泱泱眼拙了。”
“不敢不敢,大小姐平日里也不怎见到小生,小的总不能让大小姐为难受板子吧?”
好一个不敢,怕是你敢的很!
泱泱心里一悟,瞧着薛老夫人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委屈的说道,“方才祖母不是说,账簿可给孙女儿看看吗?”
“那就看看吧!”,薛老夫人示意正拿着账簿的徐嬷嬷,
徐嬷嬷一脸不悦的递给了泱泱,许是想看泱泱闹什么样的笑话。
只见泱泱看了三、四页,便嘴角挂着笑的合上了嘴,“账簿倒是真账簿,”
薛老夫人沉下心来道,“是的吧!泱丫头啊,你看你这闹一出!”
陈先生更是委屈的还想哭诉一番,“小生……”
泱泱笑得更开心了起来。
“姐姐,你还笑的出来?还不得陈先生道歉?”,薛晴晴什么也看不懂,但是火上浇油倒是很会。
“我说这账簿是真账簿,但不是我昨日看的那本?这本不过就是阴阳薄里面的阴薄,做账是也?”泱泱瞥了一眼刚还想发声的陈先生,此刻他脸上已不只是怯怯那么简单了。
“你有什么证据?方才父亲看了都觉得没问题?”,薛晴晴瞪了一眼泱泱,又看向左相。
左相也是不解,“泱泱,你这话可是……”
“当然有。”泱泱又做疑虑之色,“陈先生,老夫人说您之前还是个秀才出身,那我可否请教您一个问题?”
陈先生低头,心中不安更甚,不知道泱泱为何还要问他问题,“小姐请说?”
“大普国有规定,秀才见官可不跪,您如此有气节的人为何就跪了我祖母和父亲?”,这还真得感谢自己熟读了大普律法,要不然也想不到接下来这个破绽。
“小生,这……”,陈先生此番头埋得更低了,
倒是薛晴晴没有那个耐心,“你说证据就说证据,何必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证据嘛!”泱泱可谓是吊足了众人的好奇心,“昨日,我夜探了那账房!”
左相,“什么?”
“什么!”,薛老夫人咬牙切齿,越发觉得泱泱是太没有了规矩,旁边的徐嬷嬷也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样。
薛晴晴更加直白,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似的想看泱泱怎么被打,“你去偷看?”
“我还没说完了,”,泱泱一扫众人,“进去我就发现案上那一摞账簿,打开便能感觉到一些细碎的沙沙声。”
“起初我没在意,后来想着,便是陈先生留了后手怕有人偷看便在里面夹了薄薄一层草木灰,夜里的确看不见,白日一看只要被摸过,什么印记都能显现!”
“可就奇怪,明明知道账簿有问题却又明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