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枕着双臂起身的冯大人突然感到右肩一阵重压,一只大手正死死的将他擒住,动弹不得。
冯大人怒不可遏,“悖逆之道,汤将军,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这般羞辱于本官!”
“羞辱?”,汤羽威手上的力道加大,凝重的看着冯大人,“冯大人可是宣仪殿下的左膀右臂,微臣只是觉得大人受伤未愈,就这样趴着聆训仿佛更为适宜!”
“来人啊!将冯大人就这样抬到一侧!”
得令的几个官差先是一愣,而后还是听命的如同抬一头年猪一般将冯大人抬到了汤羽威的下座边。
一番举动,惹得前来围观的百姓哈哈大笑,竟还平白的看了这样一出闹剧。
为了不让冯大人起身,汤羽威时不时的便眼色威吓一下,那冯尚书也就真吓得趴着不敢动弹。
但嘴上却没有丝毫放过汤羽威,“今日受这样的折辱,本官来日定会加倍奉还!”
可见汤羽威蔚然不动的坐了下来,对冯大人的话置若罔闻。
宇文锦案前的惊堂木再次响起,
“尔等私相授受、拉帮结派,以至西固码头的交运税收乱作一团、百姓的生活势如水火,本殿手中的这本账本笔笔详记,你们可是知罪!”
惊堂木之下,一众官员毫不辩解的齐声认罪,
“我等罪臣知罪。”
“知罪!”
“知罪,还请殿下从轻发落!”
宇文锦收敛起威严之色,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除了知罪,可还有其他话可说?”
这些官员许是一早就受人指点,被抓进大牢后概不供诉其他,只说是知罪!
既是各个都想着能这般保全自己、蒙混过关,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宇文锦与汤羽威对视一眼,严苛道来,“虽是知罪,可尔等罪孽深重,以至通县乃至整个大普的交运都处于停滞的状态。”
“则今日起,罚没尔等全部身家,贪墨银两五千两以下的官员,男家眷发配充军,女家眷没入奴籍。而贪墨银两五千两以上的官员,全家抄斩!”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重重的压在了每个官员身上,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瞠目结舌之际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趴在一侧的冯大人。
冯大人如芒在背的咕噜着眼珠子,转头也不是、闭眼也不是。
“你们看着冯大人做甚?难不成冯大人有权利让你们逃出生天?”,宇文锦再次拍响惊堂木,“还不从实招来?”
几番威慑之下,一个稍显怯懦的官员,爬跪着向前来道,
“殿下,我等也是受了江之昂的蒙蔽,他拿那什么逍遥丸说是滋补大丹,让我们服用。”
“一开始我们也都半信半疑,可后来吃了一段时日竟然上了瘾,这便越陷越深糟了江之昂的利诱。”
“可如今咱们才知,那东西根本就不是是什么逍遥丸,而是藏枯草!此物致幻,实乃妖物啊!”
他一人说罢,其余的人也接点头附和着。
“这么说来,你们皆是受了江之昂的蒙蔽?可那江之昂仅凭一人便可将你们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宇文锦暗自冷笑,这群人看来平日里没少共同密谋说辞。
“是的!”
“是的!”
几个声音里,没有一个声音不再隐藏,
独独有一个声音,都校彭大人,声音大的生怕别人听不见。
宇文锦首先拿他开刀,“彭大人,你官职正四品,是专门督查协管水运的直属官员。怎么?连你都要看江之昂的几分薄面?”
“臣无知,受了江之昂的蒙蔽,臣自知有罪。”,此话说的仿佛无懈可击,他一边说一边双手抱拳举国头顶,“可我大普律法有言,正四品以上官员,需有陛下下旨方可行使斩首。”
言下之意,“怕是太子,没有这个权利!”
宇文锦嘴角微扬,对这位彭大人的话早就有所预料,
“从彭大人家中罚没官银十三万两、黄金五箱、珊瑚珍珠翡翠十箱、美妾一百二十三个!啧啧啧!彭大人可真是让陛下都叹为观止啊!”
此话一出,堂下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
更有甚至冲破官差的防线入了天井,硬生生的再次被拦下。
只听那人凄惨哭诉,“殿下,这彭狗官简直不是人,他贪图我家娘子的美貌,我娘子不从,他便命人打死了我们的孩子,还将我的腿也打折了一只。”
那人指着自己的一只有着残疾的腿继续,“硬是逼着我家娘子入了他宅邸,这还不算,没几日,我便听说我家娘子惨死于他府上,尸身还被他裹了一床草席就给丢了出来!”
那人说的戚戚沥沥,听得人无不动容。
经他一说,人群中又有人鸣冤,“老夫在私塾教书二十年,我的女儿方才及笄便被他抓了去,可怜我那女儿……”
“我的孩子也是……”
一个一个的故事传来,一时间众怒声起,恨不得将彭大人就地碎尸万段!
“杀了他!”
“杀他都是便宜他的,应该把这狗官吊在城楼上暴晒!”
“……”
“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