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几人默默听着,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神色都有些不以为然。
赵家可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人家,在一众勋贵中,也算有一席之地。而赵冲也长得一表人才,算得上年轻有为,喜欢的他闺秀也不少。
要知道赵冲的身份并不难,用心一些就能打听到。
听到谢澜说他的亲事成不了,杨峰下意识想说不可能。
只是话没出口,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赵冲跟他那心上人的感情那么好,向来听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好的。如今听到说他的亲事成不了,竟然没有发怒?
谢澜看了一眼赵冲,见他虽然脸色不好,却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也就接着往下道,“半月前,你无意中发现未婚妻偷偷摸摸去了医馆。
你因担心,私下使了银子找医馆的大夫打听,才知道你未婚妻怀孕了。不过……胎儿不是你的。”
赵冲脸色青黑,瞪着谢澜,“你认识秀秀?”
秀秀就是赵冲的那位未婚妻。
谢澜淡声道,“不认识。”
“不可能。”
秀秀原本是他的未婚妻,不知何时认识了一位纨绔,被他的花言巧语哄骗得变了心不说,还跟他无媒苟合,怀了孩子。
他虽然跟家里说要退亲,但因为这事不光彩,并没有跟父母说秀秀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怀了别人的种。
如此隐蔽的事,这道姑如果不认识秀秀,又怎么可能知道。
一看赵冲的神情,谢澜就知道这事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
谢澜也不恼,毕竟这事就算外人不知,跟那位秀秀相好的纨绔,以及医馆的大夫都知道,赵冲不相信也算情有可原。
“既然你不信,我就再说一件除了你没有其他人知道的事。”
“四月十四,你路过一座荒庙,在庙中避雨。夜里你做了一个梦,梦中跟一位白衣女子行了周公之礼,可对?”
赵冲脸色涨红,瞪着谢澜的目光,跟见了鬼一样。
脑中却一下子想起了那件事。
上次他外出帮公子办事,路上遇到暴雨又错过投宿,只能睡在荒庙里。而那夜,他确实在梦中跟一位白衣女子行了周公之礼。
他虽定了亲,却一直恪守礼仪。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梦中的事,也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到底是不好启齿的事,那个梦,他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这道姑竟然能算出来,看来还真不是骗子。
其实赵冲那个可不是普通的梦,那女子是阴魂,按说被女鬼缠上了,对方可不会随便放手。
但他现在身上干干净净,并没有沾染什么阴邪的气息,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谢澜没有多问,转向杨峰。
她没发现旁边的萧靳略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给杨峰看了面相,又拿羽毛扇搭着对方的手指,看了掌心掌背。
谢澜笑眯眯道,“恭喜杨护卫,喜得贵子。”
杨峰比赵冲年长几岁,他成亲早,妻子给他生了三个闺女。尽管他没有重男轻女,但也盼着有个儿子继承家里的爵位。
乍一听到谢澜的恭喜,杨峰很高兴。
可脸上刚泛起笑容,忽然意识到不对,“我夫人这胎只有八个多月,还不到生的时候。”
尽管他也盼着这胎是个儿子,但还没生下来,也没法确定就一定是儿子。
谢澜摇了摇羽毛扇,笑盈盈道,“你妻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早产了。你若是不信,自己看呀,你身上不是有家书吗?”
杨峰一愣,想起收到还没来得及看的家书,忙从怀中掏了出来。
只一眼,杨峰脸上就漾开了笑容。
“仙姑果然好本事,您算的卦,真准。”
见谢澜年轻,杨峰原本也以为她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没想到她算了三卦,竟然全都对了。
见杨峰态度不错,谢澜倒是多说了几句,“杨护卫虽喜得贵子,不过我观你面相,明日会有一场血光之灾。”
杨峰一怔,瞄了一眼萧靳,很快收回目光,拱手向谢澜道谢,“多谢仙姑提醒,在下定会多加注意。”
虽然得了谢澜的提点,但杨峰并没有多说什么。
身为护卫,过的就是刀口添血的日子,受伤是家常便饭,他早就习惯了。
况且此趟随着公子出京,本就有凶险,他也做好了受伤的准备。
谢澜看出对方的心思,没再多话。
只是转向赵冲,“赵护卫,你人中有交纹,这是溺水格。三个月之内,须得破了这劫,否则你会溺水而亡……”
尽管谢澜给他算的两卦都准了,但说他会溺水而亡,赵冲并不信。
“在下自小就学了凫水,不管多大的江河都难不倒我。
我的本事若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是不可能溺死的。”
正所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萍水相逢,该说的都说了,既然对方不愿意相信,谢澜自也无意再多说。
淡淡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萧靳。
“两个护卫的卦已经算完,不知公子可还满意?”
看着眼前姑娘双眸灼灼,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