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的院子里,东厢房是窦苌安住的屋子。
男女七岁不同席,原本窦苌安该搬到前院去住了。
可孙氏怜他自小体弱,不放心,所以还是让他住在东厢房里,方便照顾他。
龚氏一怔,转头四下扫了一圈,这才发现谢澜主仆不知何时离开了。
忙匆匆往东厢房走。
孙氏心中着急,生怕藏的东西被发现了,奋力挣扎起来。
龚氏可是下了令要将她杖毙,行刑的婆子可不敢让她挣脱,忙喊了两个婆子来将她压住。
窦骞刚要往东厢房去,听到动静,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向孙氏。
“你还是宁愿丢了性命,也不肯招?
你当知道,就算安哥儿只是庶子,该给他的,我不会少他半分。
你为何非要强行夺走景哥儿的性命?”
孙氏死死攥着板凳,艰难抬头,“妾,没有害景哥儿。”
见她死到临头,还是冥顽不灵,窦骞也没了耐心。
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背后传来孙氏祈求的哽咽声,“老爷,求你看在妾身跟了你一场的份上,以后,帮妾身护住安哥儿和娴姐儿的性命。”
孙氏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可只要景哥儿死了,窦府的一切,就是她儿子的。
窦骞这次没有回头,更没有承诺她的话。
不是他不在乎庶子庶女的性命,而是他知道,若是景哥儿真的死了,龚氏就算再大度,也会忍不住迁怒孙氏的两个孩子。
他越是维护,龚氏越不会放过他们。
那边龚氏进了东厢房,对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墙面视而不见。
“谢姑娘,是不是找到害景哥儿的东西了?”
谢澜见她只关心儿子,眨着眼睛问,“你不怪我砸了你家墙?”
龚氏苦笑,“我是那等不识好歹的人吗,你砸墙是为了救我儿子。
你尽管砸,东厢房找不到,那就把孙氏整个院子都拆了。”
龚氏说的是真心话,她儿子都快要死了,别说谢澜只是拆了孙氏那个贱人的房子。
就算她把窦府的祠堂拆了,她也不会在乎。
怕谢澜有顾忌,龚氏还加了一句,“你尽管帮我找到害景哥儿的东西,其它的事,有我担着。
窦骞若是敢怪你,我跟他拼命。”
龚氏话刚落,门口传来窦骞无奈的声音,“夫人,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等不识好歹的人吗?”
龚氏刚才虽然离开了,但窦骞对孙氏说的话,早就有人报给了她,忍不住呛声道。
“这可不好说,孙氏可是给你生了两个孩子呢,见我要拆了她的院子,你能不心疼?”
虽然拆院子的是谢澜的丫鬟,但却是为了救她儿子。
龚氏不想谢澜被窦骞责怪,特意强调是她要拆的房子。
窦骞知道她心中有气,没有跟她计较,“夫人,嫡子和妾室,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龚氏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并没有被他的话安慰道。
这么些年,她早就看清了,就算孙氏死了,他还可以纳别的妾室。
孩子才是她的倚仗。
她如今别无所求,只想两个儿女平平安安长大。
谢澜见窦骞没有宠妾灭妻,对他印象还算可以。
她也看出了刚才龚氏维护她的心思。
谢澜笑了笑,对龚氏道,“放心吧,有我在,你儿子死不了。”
龚氏眼里瞬间迸出惊人的亮光,声音却忍不住哽咽,“姑娘此话当真?”
孙氏宁愿死也不肯交出害她儿子的东西,龚氏其实很怕谢澜也找不到。
窦骞也忍不住升起期盼,“谢姑娘,可是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不过你这墙,怕是要保不住了。”
谢澜虽然不怕窦骞,但能少一事自然最好。
她虽然为了续命,不得不四处挖瓜,可上辈子年纪轻轻就卷死了。
这辈子,她其实只想当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
能把麻烦扼杀在摇篮里,再好不过。
窦骞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这屋子破旧,原本也要准备拆的。
谢姑娘砸了这墙,倒是帮了我大忙,在下感激不尽。”
这屋子非但不破旧,看着像是前不久才翻新过,窦骞这是在睁眼说瞎话,为的是表明态度,不会怪罪谢澜砸了墙。
谢澜也没有拆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吩咐铁锤,“砸了,把东西拿出来吧。”
铁锤点头,“姑娘往后退一退,免得灰尘迷了你的眼。”
铁锤办事,谢澜放心,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龚氏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窦骞没动,想着铁锤倒底是个丫鬟,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干看着。
正寻思帮一把手。
铁锤已经运起手掌,往前拍去。
轰隆一声,面前的墙轰然倒塌。
窦骞瞳孔一缩。
这丫鬟好高深的武功,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实则内力深厚。
铁锤没理会他,脚在地上的砖头上扒拉了几下,很快找出来一个黑匣子,拿到外面给谢澜。
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