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般巧合,姜文博才得以获救,被紧急送往了附近的诊所。
自然而然,那位老人也因此顺理成章地从姜宏平那里领取了那笔在他眼中犹如“巨额财富”的款项。
握着钞票的那一刻,老人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皱纹挤成一团,几乎看不见那残缺不全的牙齿,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好几岁,连走路都变得轻松愉快,拐杖几乎成了多余的装饰。
而此时的姜宏平,站在病房外,凝视着床榻上挂着营养液、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的弟弟姜文博,心中五味杂陈。
与离家前相比,姜文博简直判若两人。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会落魄至此!”
姜宏平痛心疾首。
“小兄弟的情况,显然是一路逃出来的。”
沈央央同样望着病床上的姜文博,眼中满是同情,“可能之前被囚禁过,受了不少苦,幸好医生检查说没有明显的外伤。”
在如此困境中,如果再有外伤感染,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有可能命悬一线。
“这群人简直是毫无人性!收了赎金还不够,竟然把人折磨成这样!”
姜宏平愤慨不已,所指的自然是绑架姜文博兄妹的那伙人。
送医途中,姜宏平发现张桂华为他缝在贴身衣袋里的救命钱与手表一同消失无踪,弟弟的身上还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臭味,种种迹象揭示了他遭受的非人待遇。
然而在沈央央看来,人能活着逃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算只找回了姜文博一人,至少能让他的嫂子得到些许安慰。
至于姜文姗,她的安危,只能寄托于命运的眷顾了。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期盼姜文博早日醒来,或许能从他口中获得线索,解救尚处于未知危险中的姜文姗。
姜宏平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忧虑,言辞间透露出对妹妹文姗下落的深深不确定:“文博这边虽然有了着落,可文姗那边的情况还是个未知数,让人放心不下。”
他们在文博失踪的地方周围也曾仔细搜查,每一片树叶、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却仿佛石沉大海,一丁点关于文姗的消息也没有捞到。
那片空旷而寂静的地带,只有风声回应着他们的焦急呼唤,无声地述说着寻找的徒劳。
“文姗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黎枫的语气里带着坚定,仿佛是对姜宏平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我们绝不会放弃,一定会找到她!”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眼神里闪烁着坚决,然而这份坚决背后,隐藏着的是不为人知的心思。
事实上,在他内心深处,黎枫竟隐隐希冀着姜文博的苏醒能晚些到来,甚至希望那些绑匪能干脆利落地处理掉姜文姗的问题。
这样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惊悚,但在家族名誉和社会地位面前,他不得不权衡得失。
当他亲眼目睹姜文博被找到的那个瞬间,心跳加速,如同擂鼓,直到确认文姗不在现场,他的心才悄悄舒缓,那份紧张也随之烟消云散。
如果真的将姜文姗救回,撇开其他不说,一个可能遭受了难以启齿对待、清白难保的女子,别说他那位观念传统的母亲,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她再次踏入黎家的门槛。
如此一来,还不如维持现状,至少还能保留文姗的一份清誉,也避免了他日后可能面临的种种复杂局面和舆论压力。
姜宏平沉默不语,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仿佛隐藏着千言万语,无人能懂的忧虑盘旋在他的心头。
而沈央央则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黎枫,心中五味杂陈。
外界眼中,他是一个得知妻子失踪后,不顾一切放下事业与家庭,长途跋涉只为寻妻归来的深情丈夫,始终坚信妻子平安,这份坚韧和深情让人动容。
但实际上,她太清楚黎枫的真实面目了——那份伪装的深情下,隐藏着自私与算计。
黎枫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照顾姜宏平的情绪,他表现出来的寻找姜文姗的意愿,更像是敷衍了事,从未真正流露出任何真心实意。
前世的沈央央曾以为,是商场的尔虞我诈让黎枫逐渐变得自私与狠厉。
如今她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才是他真实的本性,只是在上一世中,他隐藏得太好,直至最后才慢慢揭开伪善的面纱。
似乎感受到了沈央央的目光,黎枫猛然转身对视,而沈央央已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刻意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仿佛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沈央央心中涌动,她隐约察觉到眼前的黎枫与记忆中的有所不同,尽管一时半会儿无法准确指出这差异究竟何在。
次日午后,阳光斜洒进屋内,姜文博缓缓睁开了眼,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眼神里充满了迷惘与恍惚。
“大哥,你终于醒了!”
伴随着轻柔的问候,沈央央手持瓷碗轻轻推门而入,温柔的脸上满是关切。
“明…央央…”姜文博喉咙发干,艰难地转动着颈部,对她的出现既惊又喜,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沈央央连忙按住他,轻声劝阻:“大哥,你先别动,身体还没恢复呢!”
姜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