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不敢起来,还是跪着,泪眼婆娑,看上去相当委屈。
“傻瓜,我知道不是你。”崔禾叹道。
她比谁都清楚,秋菊是无辜的。
紫竹得到崔禾的指令,立马将秋菊扶了起来小声安慰她。
“我不怀疑你们任何人。”崔禾对着四个丫鬟笑,“你们平日怎么对我,我是记得的。”
没过多久林氏就带着崔柳来了。
林氏年过三十样子却很年轻,牙白色小袄与竹青色刺绣联珠团花纹锦裙衬得她的皮肤多了些白。
在豆蔻年华之时,林氏就是出了名美人,即便现在林氏已经年过三十,面容却有妇女特有的柔美。
崔禾眼睛还红着,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伸手抱住林氏:“娘。”
林氏温暖的怀抱给了崔禾莫大的安心感,崔禾搂着她,和小时候一样,缠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放开了林氏。
只是眼珠子却是没怎么转动的,目光在林氏和崔柳之间来回盘旋
林氏看出崔禾的眼睛红肿,替她捋了捋额头的碎发:“禾姐儿,这是怎么了?”
崔柳在旁边咯咯笑:“是想告大哥的状吧?大哥刚才就说,因为忘了给阿禾带桂花糕,害得阿禾哭了一场呢。”
“姐姐!”
崔柳知道崔禾脸皮薄,但她才不管呢,告诉林氏崔旭忘了给崔禾买桂花糕,对崔禾的行动表示了嘲笑。
林氏也是跟着笑笑,拧了拧崔禾的脸:“你真是个娇气包。”
“这也没办法,谁让娘你就喜欢阿禾这样的娇气包呢?”崔柳轻笑起来,连带着紫竹、墨竹等人都发出了细微笑声。
大家都偏疼崔禾一些,不止是因为崔禾自幼体弱多病,更重要的是,受到大家宠爱的崔禾,性格相当娇气。
小孩子有两分娇气,更显得可爱些。
崔禾脸皮薄不想在这上面打转,转移话题:“我请你们来是有正事要说的。”
林氏只带了花嬷嬷,崔柳身边也只有个碧环跟着,都是信得过的。
崔禾既然说了相信几个丫鬟,那自然也不打算屏退她们。
崔禾指了指桌上的汤药:“娘,我觉得这碗汤药和昨天的汤药闻起来味道不同。女儿知道,同一副药材可能因为煎药的时间不同,味道也有所不同。但女儿觉得这碗药的味道闻着和前几次有着细微的不同,感觉有股甜味,所以不敢喝。”
林氏了解崔禾,崔禾不会在这种话题上胡编乱造。
既然崔禾这样说,那就是真的有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崔柳略微眯了眯眼睛:“阿禾,你的意思是有人下药。”
崔柳很清楚崔禾这些个丫鬟们的职责与来历,一眼就看见站在崔禾身后因为恐惧略略发抖的秋菊。
林氏的目光扫过面前几个丫鬟,几个丫鬟跪倒在地,崔禾轻轻对着她们摇头,示意自己觉得这几个丫鬟是可以相信的。
“娘,姐姐,你们别怪秋菊。”崔禾的表情无奈,“毕竟下药的和她一样是我身边的人,秋菊自然是防不过来。”
在宣国公府谁会对崔禾下药不言而喻。
林氏脸色铁青,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子女,听到有人给自己女儿下药,怎么冷静得下来,捏紧了拳头,道:“从现在开始,三姑娘重病陷入昏迷。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几个丫鬟连忙应下,站在崔禾的身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碧环大着胆子给崔柳和林氏斟茶,花嬷嬷劝道:“夫人、大姑娘喝口茶冷静些。三姑娘还需要你们照顾呢。”
崔禾原本也想说些什么,听见花嬷嬷这样说,反而抿着嘴笑了笑。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爹娘也好,哥哥姐姐也好,身边的丫鬟、嬷嬷也好,大家总是喜欢把她当个孩子照顾。
望着缓慢升起的白烟,崔柳收起平日里脸上的笑容,冷笑道:“还真是升米恩斗米仇啊,看来爹爹还是对二房三房太好了。平日里那些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但明知道阿禾身子骨不好还给她下药,是想要了阿禾的命吗?”
崔柳既然记得崔禾身边几个丫鬟的职责与来历,自然也是清楚兰娘的来历。
那时候林氏与文氏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僵,双方虽然说不上关系好,却还是能坐下来说两句。
当年林氏看中的并不是兰娘,但因为文氏后来说兰娘的规矩学得最好,林氏查过兰娘,确定兰娘的背景是干净的,才让兰娘入了府。
没想到是个白眼狼。
林氏毫不掩饰她眼底的怒气,眼神冰冷:“他们怎么敢!国公爷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们,让他们不惜对禾姐儿下手!我倒要看看这次能拉多少人出来!”
秋菊听见林氏这么说,又害怕了起来,就算真的不是她,她没察觉到兰娘给崔禾下药也是大罪。紫竹见秋菊整个人都在发抖,直接拉住秋菊的手,秋菊的头埋得更低了些。
“秋菊,你抬起头来。”秋菊的这点小动作没能瞒过林氏,“我不知道禾姐儿为什么这么相信此事与你无关,但我希望你能对得起禾姐儿这份信任。”
林氏只是看了秋菊一眼,又望向崔禾:“禾姐儿,你做得很对。比起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乱闹一